木槿快步朝丹枫院去,想回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
走得实在太着急,迎面撞了人,她一屁股摔在地上。
“哪个院的丫鬟?怎么走路的?”那人身后有小厮大声质问。
撞到人时,有一角空青色的锦衣从她视野中掠过,她还闻到了对方身上清雅的熏香,这是只有主子才能用得起的东西。
她明白自己又闯祸了,心里一凉。
自从遇到五公子,这些倒霉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生在她身上。
木槿已经不会像最开始那样,成日里惊弓之鸟似的。反正无论遇到谁,都不可能会比五公子更可怕了。
她也不着急从地上爬起来了,反而调整好姿势,规规矩矩跪在地上。
她垂着头,可怜兮兮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奴婢不是故意的。”
“阿槿?”一道清越的声音在跟前响起。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木槿一下就抬起了头。
她一脸惊喜:“大公子,您何时回来的?”
纪成连忙扶起她,没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阿槿,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木槿觉得有点丢人,摸了摸脑袋,“刚刚……被鸡抓伤了。”
纪成遥遥看一眼花园的方向。
他知道,纪玄今日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在花园里斗鸡,木槿脸上的伤,想是那群无法无天的富家少爷弄的。
“我带你先去找大夫包扎一下。”
“这、这怎么使得?”木槿连连摆手,“我自己随便擦点药就好了。”
纪成无奈地笑,“你与我见外什么?”
有一道声音突兀响起,霸道地闯入二人之间,“我的人自然是我带去包扎。”
木槿和纪成同时望过去。
一身红衣的俊逸少年郎正抱着胳膊,随性地倚靠在一棵枇杷树上。
他就在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正是木槿过来的方向。
纪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强势地闯入进来,明明他从小到大,其实都懒得跟纪成争任何东西的,但他方才看两人离得那么近,心里莫名就是不爽。
少年似笑非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大哥这么热心,对别人的通房丫鬟这么关心?”
纪成蹙眉,“什么通房丫鬟?”
纪玄扬了扬下巴,“木槿,你告诉大哥什么通房丫鬟。”
木槿咬唇,一时难以启齿。
纪玄也不逼她,嘲讽地笑了笑,“好了,跟我回去包扎吧,再过一会儿,血都干在脸上了。”
木槿垂下头,向纪成福了福身,“对不住,谢谢大公子的好意。”
纪玄放荡不羁,吹着口哨,大摇大摆走在前面。
木槿像一朵枯萎的月季,沉默地、焉头耷脑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纪成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目不转睛盯着二人走远的背影。
“去查一查,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生了什么。”
“是。”
。
丹枫院,
大夫上完药出去了。
木槿坐在铜镜前,回忆方才的事情。
她已经十分小心,还是被那只大公鸡抓伤了。
那么多人围了一圈,可这只鸡偏偏就冲站在人后的她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还有芍药,给那群公子哥送茶点这样轻松又体面的活儿,她往日里争着抢着也要干的,可这次,怎么偏偏要让她去呢?
种种怪异的迹象,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只了狂的大公鸡,就是为她准备的。
芍药也知道这事儿,所以才逼着她去。
有人要害她。
准确地说,是有人要毁了她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