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此话,她心口又是一阵抽痛,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抓起碗筷大快朵颐了起来,她决定化悲愤为食欲,她要多吃点。
与此同时,新房中,端庄淑仪的太子妃江欣宜,用蒲扇掩面,正端坐在婚榻上,等着太子的到来。
而那醉意熏熏的东方瀚,正被两个侍卫扶着送进了新房。
他摇摇晃晃,说着醉话:“都,退,退下。”
房中的侍卫退出了房去,只有那江欣宜的贴身婢女芝芝迟迟不肯离去,同江欣宜交换着眼神。
江欣宜放下了蒲扇,一副温婉大方之态,她站起身,上前扶上了东方瀚,同芝芝温声说:“出去吧,没事的。”
芝芝颔首缓缓退出,轻轻将门扉带上。
不知东方瀚是真醉还是假醉,竟是抽回了被她扶上的胳膊,摇摇晃晃来到卧榻前,倒床就睡。
江欣宜微微一笑,将他的鞋袜褪去,而后拧了热帕子,细心的为他擦了擦面庞。
又将大红喜被为东方瀚盖上,适才摘下了自己头上繁琐的朱钗,换了寝衣,梳洗了一番后,抱了薄被来到茶榻处,幽幽睡去。
并未睡着的东方瀚,未听到了响声,他半睁着一只眼,偷偷瞄了瞄,未瞧见江欣宜的身影,疑惑的坐起身。逡巡了一圈里间。
确定没有她的身影后,蹑手蹑脚的来到里间的门框处,抬眸便瞧见了躺在茶榻上的江欣宜。才放心的折返回了卧榻,继续呼呼大睡。
而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茶榻上的江欣宜轻轻抬起了眸子,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偏院中的时九,坐在窗户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又发起了呆,一想到东方瀚怀里躺着别的女子,她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明明知道东方瀚今夜不会前来,可骨子里那丝倔犟,如同赌气一般,你不来,我就不睡。
于是乎,她便在此呆坐了一夜,快要天亮时,眼皮打架打得实在是厉害,脑袋一歪,趴在窗前,沉沉睡去。
直至萋萋来到了房中唤她,说是太子妃前来探望她。
惊得她弹跳起身,一个劲儿问萋萋:“我丑不丑,头发乱不乱,眼睛肿不肿,她到哪里了…”
萋萋瞧着她一脸的倦容,露出了苦笑:“已经在院落中了。”
“哦哦,那快去见她吧。”话音落下,她往前跨了一步,又顿住了步子。
她转身来到铜镜前,在唇瓣上抹了一些口脂,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适才往院落中奔去。
当她步入院落,眼前之景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那女子站立其中,她的气质如此独特,既优雅又端庄,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雍容华贵。
无需一言一行,仅仅是她的眉眼之间,就流露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尊贵气息。果然是名门望族,大家闺秀。
虽没有福公公说的那般美若天仙,可也足够惊艳,也算是芸芸众生中出挑的美人儿。
她华贵的气场,让时九瞬间如感矮了她一大截,都想悄悄离去,感觉她同东方瀚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大胆,见了太子妃还不下跪行礼。”一声尖锐的话音方才将她从愣愕中唤醒。
她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说话的婢女芝芝,语气带有几分傲慢:“你是何人?”
“你…”
“芝芝退下,不可对时九姑娘无礼。”她的声音宛如春日里细细流淌的溪水,柔和而富有魅力,仿佛能穿透人心,令人沉醉。
芝芝紧咬住下唇,愤恨地瞪了一眼时九,心有不甘的退到了江欣宜的身后。
时九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不咸不淡地说:
“不知太子妃娘娘,来我这偏院做什么?”她委实想不到她来此的原因。
江欣宜也将时九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俏皮可爱,肤如凝脂,虽有倦容,丝毫不影响她的俏丽,与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难怪太子殿下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果然有几分姿色。
她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姐姐比我先伺候太子殿下,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来拜见姐姐一番。”
她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时九才是东宫太子妃娘娘。
时九饶有深意地笑了笑,原来高看了她:
“太子妃娘娘何必来嘲笑我?我一个无名无份之人,何德何能做得了您的姐姐?”
言辞间,时九拱手朝她一拜,全当给她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