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唐宁儿不会走,也不敢走,若不然,他骂过她无数次,要走早走了。
可唐宁儿今日似乎有意同他唱反调,听他吼出此话,她起身跳下榻,越过东方熠,看都不带看他一眼,径直奔出了房。
东方熠惊诧,赶忙追了出去,瞧着她往大门口奔去,他紧跟了过去,可转念一想,她身无分文,能去哪里?顶多闹会儿脾气,就会哭着跑回来。
当初他想丢弃她,将她关在了王府外,她不也乖乖蹲在外面?一步都未离开?
唐宁儿跑到了大门口,侍卫抬手拦住了她:“唐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可有王爷的令?”
唐宁儿回头看向东方熠,故意抬高了嗓音:“是王爷让我滚的。”
不远处的东方熠一听,碍于面儿,怒回了句:“让她滚。”
侍卫领命,退开了去,唐宁儿再一次回头凝望了他一眼,自嘲的笑了笑,踏出了王府。
东方熠想跟过去瞧一瞧的,可那该死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那般做,他故作无所谓之态,转身回了梅香苑。
他笃定她定是蹲在大门口哭鼻子呢,过会儿等侍卫来问了,他再去给她个台阶下,拉她回府就是。
唐宁儿出了王府,浑浑噩噩游荡到了街市上,她真的自由了吗?可为何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她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她该如何讨生活?
她途经一家当铺,眼珠子转了转,唇角噙着笑,踏了进去,将身上能当的都当了,换了几两银子傍身。
她寻思着先回云中观看看师父,顺便让师父给她指条明路,她再也不想同东方熠有任何的瓜葛,此生再也不想见到他。
她买了几个烧饼,来到城门口,同守城的士兵打听了一番云中观的路线。
这么多年,她也是第一次下山,下了山又是坐的马车,后来又被送到熠王府冲喜,这回观中的路,她还真真儿是不知道。
士兵告诉她出了城,径直往前走,到分岔路口时,右拐走到驿站,再问驿站之人即可。
可她从分岔路右拐后,走了许久都未见到驿站,眼见儿天就快黑了,她加快了步伐,却是在这时,她听到了马蹄声。
她寻声回头望去,一个身着玄服的男子正骑着白马朝她飞驰而来。
她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纠结了一番后,她壮着胆子,摊开双手,拦在了路上。
骑马之人见状,惊诧的勒紧了缰绳,稳稳的停步在了她的身前,微微蹙起了眉头,空闲之手放在了腰间的配剑上。
他担心有人故意让个毫无威慑力的女子拦下他,而后等着大招,他环顾了一圈后,试探性的开口:“拦下我做甚?”
唐宁儿怕被马儿撞飞,紧闭上了双眼,闻声后,她俏皮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瞄了马背上男子一眼。
瞧着他眉清目秀的,也不像个坏人,她放下了戒心,睁开了双眼,凑到了马匹的侧身,眉眼弯笑冲着男子说:
“这位公子可以送我去云中观吗?眼见着天快黑了,我一个弱女子走夜路,万一碰上个坏人怎么办呀?”
马背上的男子将唐宁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惊艳她的绝色时,又有些担心会不会是美人计?
他似笑非笑,有些调侃的回:“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唐宁儿歪着脑袋凝视着他,单纯的说:“你这长相肯定不是坏人。”
“哈哈哈…”男子爽朗的开怀大笑,反问:“那坏人长什么样?”
唐宁儿将几年前那些个山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脱口而出:“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目露凶相。”
“呵,牙尖嘴利,你去云中观做甚?”在他印象中,云中观早些年就荒废了,此女要去一个废观做什么?
“我去寻我师父呀。”唐宁儿清澈的眸子让男子无法抗拒,朝她伸出了大手:“你确定?”
“嗯嗯,确定。”唐宁儿将玉手递给了他,男子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将她拽上了马背,坐在了他的身后。
他唇角挑笑,侧头瞟了她一眼:“抓稳了,驾。”
话音一落,男子驾马往前奔去,惯性让马背上的唐宁儿往后一仰,惊得她赶忙拽紧了男子腰间的衣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