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入花廳,陳芨跟在人群後。
崔遙鬆了口氣,低聲道:「文英,快走了。」
然而他們剛動,便聽聞一聲呵斥:「桌上空空,你這點眼力見兒也沒有嗎?!去沏茶上點心。」
此時此刻,崔遙只恨午後的院子太安靜,哪怕是花廳動靜,他也聽了個清楚明白。還伴有其他人假假勸和。
崔遙頭皮莫名發麻,不敢看身邊的6文英。
少頃腳步聲起,一道人影匆匆行入院子裡,逼近樟樹下的角落。
崔遙和6文英的呼吸都屏住了,不敢弄出一點動靜。
縣學有食堂,所以學生們不必單獨開火,只是平時沏茶用水不便,所以一般會在院裡架個火爐子。
柴禾燃燒的噼啪聲清脆,火勢旺盛,倒是不見什麼煙兒。
陳芨看了一下火勢,回屋拿茶筒,手腳麻利的取茶,擺上點心。
適時瓦罐里的清水嚕咕嚕咕冒泡兒,陳芨取了帕子隔著手提,倒水沏茶。而後他彎腰封了爐口,將茶水點心送去。
眾人圍坐討論文章,陳芨侯在一側聽學。
錢秀才瞥他一眼,眉頭微蹙,付令沂偏頭對陳芨笑道:「我的被褥髒了,勞煩你幫我拆洗。」
陳芨緩緩抬眸看向他,付令沂笑容不變,眼裡卻無笑意,強調道:「麻煩了。」
錢秀才嘆道:「令沂真是與人為善,只這般寬厚,容易吃虧。」
付令沂道:「有諸位照應,還好還好。」
他們視陳芨若無物,光明正大將人排出。陳芨垂在袖中的手緊了緊,少頃他抱著被單離開,去專門的浣衣處。
崔遙立刻從樹上下來,拉著6文英的手一路小跑回自己的院子。
院裡其他人見到他們打招呼,崔遙含糊應了,直奔自己屋,他背靠屋門,整個人無力滑落。
臉上身上不知何時浸出許多汗,他盯著屋樑,腦海里卻是陳芨端著被子去清洗的背影。
仇人落魄至此,崔遙該高興才是,可他卻連假笑都扯不出。只覺得一塊石頭壓在心上,沉甸甸的。
6文英倒了一杯清水給他,崔遙接過就喝,隨後像是被燙到一般摔了杯子,碎了七八塊。
他握住眼前人的手,急道:「6文英,我從來沒低看你,我我也沒有使喚你…」
他唯恐6文英多想,可是剛才一幕幕浮現,崔遙急的汗水直冒,搜腸刮肚終於擠出一句:「以後我的事情我自己做,再不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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