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冷不冷？”洛栖压低声音。
顾星野的身上裹着寒气，往后退了两步：“还行，你离我远一点，我身上冷。”
房间里的灯光是昏黄色的，窗外北风呼号，就像苍茫天地间就这一寸温暖的地方似的。
顾星野看了一眼床上睡得脸红扑扑耳朵萌萌，眼神询问洛栖。
“他非要挨着我睡，一直哭，”洛栖小声解释：“哄不好。”
顾星野和他对视了几秒，走近洛栖，低声笑：“老婆孩子热炕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星野的心情不错，然而眼前的洛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顾南山的话好像又出现在耳边，洛栖慌乱地移开了目光，侧身从顾星野身边往门外走：“我去喝水。”
他刚往前走了一步，手腕突然被顾星野一把拉住，力气很大，洛栖不由自主往后倒退了两步，背撞进了一个结实还带着丝丝凉意的胸膛。
“我等了一整天了，”顾星野在洛栖耳边压低声音说：“洛老师来了，是不是该给我答案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洛栖恍然觉得自己甚至能感受到顾星野的心跳，一下一下，并不快。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带着十之八九的把握。
黑夜会让人混淆时间，屋子里没有钟，洛栖盯着两人落在门帘上半重叠的影子，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短短的指甲嵌进掌心生疼，嗓子里却不出一个字。
他的心里很难受，“喜欢”两个字在嘴里百转千回，伴随着对顾星野的依赖和爱意，只可惜都被顾南山的一番话直接扼杀。
第74章不管什么答案，我都要
他没有开口，长时间的不一言也是一种答案，顾星野眼神一沉，手上的力道慢慢撤回了点。
“怎么了？”顾星野松开手，强制地扳着洛栖的肩膀，让他转过来面朝着自己。
大概当你真的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受不了他一丁点儿委屈的样子，洛栖甚至不敢看顾星野的眼睛。
“没事，”沉默片刻，洛栖的语气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他的状态明显不对，眼神躲闪，一看就是有事瞒着自己，顾星野皱眉：“怎么了，说。”
他的语气很严厉，就算是暖色调的灯光也没办法让他看上去柔和一些，他锐利的一面总是对着其他人，这还是第一次，洛栖看到这样的顾星野。
钳着他肩膀的手劲丝毫没收，顾星野力气大，但是洛栖又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他的心太疼了，疼得呼吸都费力，相比之下，肩膀的疼痛就不算什么了。
“洛栖，看着我。”顾星野执拗起来，低头说：“你说过给我一个答案，今天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要。”
洛栖撇开头去，他不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顾星野有点恼火，沉默地看着洛栖一会儿，自嘲地笑了两声。
“洛栖，不喜欢这三个字对你来说很难说出口？”顾星野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没什么感情地勾唇笑了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说，你担心和我说实话以后我以后就不会轻易听你的话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伤人了，洛栖安静地看着他，眼神很受伤，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不然呢？”顾星野松了手，倒退两步：“那你说我该怎么想。”
洛栖的手始终垂着，身体单薄，像一只无依无靠的小猫，淡色的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比洛栖家的不知道要小多少，只要一个翻身就会传来吱吱的声音，再加上中间还睡着一个小萌萌，顾星野和洛栖分别躺在床上，整夜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这一晚，睡着了的只有萌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