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脏被刺穿,伊茜丝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呼吸变得极为困难,大量鲜血从喉咙中涌了上来,溢出她的嘴角,生命也在这一刻飞流逝。
心脏处流下的血浸透了地面,弥留之际,她半沉着眼皮,面前闪过的,都是诺娜的金色身影。
“不要挣扎了,妈妈,很快就会过去的。”
贝娅在她的身前乖巧地蹲下了身子,任由自己的白色裙摆被她的鲜血浸湿,她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好似可爱的邻家妹妹,只不过配合脸上沾染的几滴鲜血,令她看上去格外病态。
丝丝寒意窜上了伊茜丝的心间,她看向贝娅的目光中满是不甘和愠怒,而后又是深深的无奈。
落入邪神手中,她只有被玩弄的命运。
但是即便如此,她想要让她忘记诺娜,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贝娅的身影在伊茜丝的视线中变得越模糊,她的意识也逐渐开始陷入黑暗,在彻底死亡的那一瞬间,伊茜丝依旧轻声呢喃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诺娜……”
……
再次睁眼,伊茜丝感受到了清晨的新鲜空气,看见了熟悉至极的院落风景。
她又回到了小镇住宅的后院之中。
“妈妈快看!我新学会的魔法!”
这时,年幼的声音又一次从前方传来,银小女孩兴冲冲地跑到她的面前,小心地摊开了手掌,展示着其内跳动的火苗。
做完这一切,她就没有再说话,而是以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伊茜丝,似乎是想要得到她的夸赞。
只不过这一次,伊茜丝没有回应她。
她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脚下后退了两步,而小女孩见状不解地歪了歪脑袋,轻声道:“妈妈?”
“不,你不是我的女儿……”
残存的一丝记忆告诉她,眼前的小女孩根本不是她的女儿,这里是邪神的梦境,轮回着一场永无止境的梦……
也就在伊茜丝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地面开始疯狂震动,头顶的天空也浮现出道道裂纹,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梦境即将崩塌。
不仅如此,银小女孩也收敛起了表情,掐灭了手心处的火苗。
“……竟然记起来了?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从她的话语中,伊茜丝猜测这个梦境恐怕已经轮回了好几次,只是这一次,她终于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打破了邪神的梦境。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梦境彻底破碎之后,伊茜丝缓缓睁开了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璀璨的星海,稍稍侧头,她看见了在月光下盛放的花朵。
这次,她真正地清醒了过来。
从花海中抬起身,伊茜丝的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剧痛,她伸出手摸了摸,现那里残留着邪神贝娅留下来的伤口。
体内没有任何一丝神力,连这种小伤都无法自我治愈,她叹了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因为之前失血过多,她这一番操作令自己双眼一黑,身子止不住地摔向地面,然而突然出现的贝娅扶住了她,让她没有再次倒入花海之中。
待得视线恢复正常后,她推开了贝娅,和她拉开了距离。
贝娅见此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双手背在身后,用略带惋惜的口吻说道:
“真是讨厌,没想到妈妈现在虽然没有了神力,灵魂却没有衰弱,就连我都没办法在梦境中篡改你的认知,实在是太可惜了。”
“贝娅……”
伊茜丝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语气中满是愠怒。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用梦境篡改他人的认知,这是邪神用来洗脑的一种方式,贝娅就是对她使用了这个神术,只不过没有成功。
而一旦成功,结果如何,她想都不敢想。
那时候的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收养的孩子就是贝娅,并且在余下的日子里,将心中的爱尽数交给她。
而诺娜,则会被她抛弃,甚至还会因为邪神,和她站在对立面……
光是想想这些,她就觉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