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文也停下来,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答非所问,“你不是问我昨天晚上为什么跑了吗?”
“是啊……”季霜表情懵然,“所以是为什么?”
近秋的扬州夜晚空气仍旧潮湿胶着,才下过雨,空气里的水汽糊的谢子文喘息都有点困难。
他知道接下来说出的话极有可能让自己跟季霜的关系就此分崩离析,但谢子文还是想说。
“霜儿,”谢子文的声音低了很多,“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学漆艺吗?”
谢子文的眸子静静的,带着些季霜平素里从未见过的认真沉稳。
昏黄路灯的光投进谢子文的眼睛里,倒映出季霜忽然气馁的面孔。
季霜的脑子从未如此刻这般清醒明白过。
她忽然就猜到谢子文想说什么了。
眼看着谢子文就要张口,莫名的恐惧占据了季霜的整颗心。
“等一下!”季霜色厉内荏的大声开口,“你不饿啊?我饿死了,先去吃饭吧?有什么了不得的话等我出差完回来咱们再说?”
说完,季霜根本不给谢子文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
“你想吃什么?火锅?烤肉?或者湘菜吧?你不是一直想试试?”
季霜在前面边走边碎碎念着,背影里都透着僵硬和不自然。
谢子文看着,忽然就笑了。
笑意中有苦涩,也有无奈。
他慢吞吞地跟了一会儿,忽地上前,一把捞住了季霜的脖子。
“诶,干什么?!”
季霜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不安地抬头看谢子文,对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
“不干什么,谁让你刚刚揍我?”
谢子文抬起手,在季霜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季霜痛的五官扭曲,“谢子文!!”
“还你了。”
谢子文大笑着往前跑去。
这一晚,谢子文没再提起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季霜自然也没再追问,两个人还同从前一样。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谢子文一路把季霜送到了候机室。
“你要是不在工作室待着,走的时候记得把电闸和水阀都关了!”
这话季霜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谢子文耳朵都要长茧子,“知道了知道了!”
“二楼阳台的花记得帮我两天浇一次水!大门要记得锁住!”
季霜的语很快,看起来有点焦虑,“总之,不要大大咧咧的,你要住就好好住,不住别糟蹋我工作室的东西!”
谢子文鸣不平:“我什么时候糟蹋东西了?”
季霜懒得跟他费口舌,“最重要的一件事,过两天杨哥会送一批生漆去工作室,到时候你要帮我收一下!”
谢子文啊了一声。
“这事你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