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深径自去了2楼。
中心的小型会议室,也是满室白光洒落。
沈教授和沈清坐在里面,根据粘贴了软组织标记的颅骨,绘制死者生前样貌的素描图。
这是传统的法医绘画手法了。
邢深走进去,将袋子放在桌上,拉了把椅子坐下。目光幽沉,皱眉盯着地板,若有所思的失神。
今早开会,所有成员都称呼9名死者为“受害者”。只有林语用“死者”两个字,干干脆脆地表达出她的看法——像杜元华这样的性侵犯,不配称为之受害者。他本身就是一个罪犯,不值得被同情。
她这次来海天市,也是为了确认录像的拍摄地点。其他事,她根本没打算处理。说明情况后就走了,对4年前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皱了皱眉,邢深掏出了手机。
听见身旁动静,靠近桌面的沈清也暂时搁下了素描笔,两眼依旧盯着未完成的画像。
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邢深刚放下的塑料袋,和冰冷的罐子外壳。
“诶。”头一下抬起来,沈清不悦的目光转落在了邢深身上,“早上从化工厂出来,你还问我星巴克在什么地方。现在就买两罐罐装咖啡给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不顺路。”
邢深抬头,看了沈清一眼,随后目光停留在林语的电话号码上,神情一瞬幽深,眸光岩黑如磐石。
“都是咖啡,一样。”
他随口回了一句,沈清接着抱怨:“品质差异这么大,怎么会一样?”
咔嚓一声将咖啡打开,冰冷的咖啡灌入口中。
想了想,沈清明白了:“上午你问我星巴克的位置,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想去给林语买咖啡。结果她没留下来陪你办案,直接走了。你自个儿不痛快,就来折磨我吗?”
邢深眉头一皱。
沈清目光就定格在了天花板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林语,追你的女孩排了满大街,你就随便买点咖啡来打击报复我……这是典型的见色忘义啊,邢大组长。”
“我的人品没你想的那么卑劣。”邢深再次抬眸,不耐地皱了皱眉,“你画像完成没有?”
“……”
“那你忙,不打扰。”
他起身。
一旁的沈柏昌突然放下素描笔,轻咳了一声,端起了旁边的水杯:“和林语认识很久了?”
邢深止住脚步。
抢在他开口之前,沈清滑动办公椅,立即到了沈柏昌身旁,眉开眼笑:“爸,这件事很有意思。邢深告诉我,4年前,林语救过他。今天林语告诉我……4年前,是邢深救了她的命。”
他眨眨眼,语气意味深长。
沈柏昌听后,却没什么反应。
沈清自觉无趣,只好抬手撞撞邢深的胳膊:“诶,我爸其实很怕听到和林语有关的事。他当年没从李教授手中抢到林语这棵好苗子,到现在心里还不舒坦。”
“林语这丫头是不错,但防范心理很重。”沈柏昌放下白瓷杯,重新执笔,似无意的随性而谈,加入了他们的对话,“如果她愿意主动和你交流,基本上是把你当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