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被他看的紧张，捏了捏手指。
顾砚北神情凉薄：“那又如何？”
姜岁震惊，“你，你有悖伦理道德，你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顾砚北似是被她这句话激怒，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姜岁被他黑色眼瞳中陡然涌起的杀意骇住，她毫不怀疑此刻的顾砚北会杀了她。
求生的本能让姜岁按住了他紧扣脖颈的手，不停的拍打。
“滚。”
在姜岁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顾砚北理智战胜心中升起的暴戾，缓缓松开背过身去。
姜岁捂着脖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脸都憋红了。
有个男青年来请顾砚北去用餐，瞥了一眼还在咳嗽的姜岁，“这位小姐既然是顾总的朋友不如一起？”
姜岁：“谢谢我就不……”
顾砚北转身去往餐厅的方向，完全没有留给她说话的机会。
在青年的注视下，姜岁只好迎着头皮跟上去。
餐桌上，姜岁跟这群聊着环球旅行进程和商业运作投资理财的有钱人们，显得格格不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低头吃东西，偶尔配合的微笑。
顾砚北话也不多，但他身边向来从者如云，就算是今天的场合也不例外。
男人与他谈生意商业逻辑，女人们看着他那张脸和衬衫下隐约透出来的流畅又优美的肌肉线条，便已然觉得赏心悦目。
刘媛媛提及家里的一项业务后，微笑看向姜岁，“姜二小姐怎么一直不吭声？是觉得我们商谈的这些入不了耳？”
忽然被点名的姜岁僵了下，下意识的看向顾砚北求助。
但男人正在与身旁熟识的人聊天，没有要管她的意思。
姜岁在众多的注视下，只能略显尴尬的笑着，“我……不太懂这些，我还在上学。”
学生这个身份，在很多时候能解决很多麻烦，也会相应获得一些宽容。
“我们这些在座的，学生时期早就该是涉及家里的产业，做起了投资，二小姐的父母竟然什么都没教过你？”刘媛媛故作诧异的问道。
餐桌上有人轻笑了一声。
嘲笑的意味很浓。
姜岁脸一下子就红了，羞红的，“是，是我比较笨。”
父母爱子才会为其计深远，她这样在家人眼中只有利用价值的女孩儿，自然不会为她费心铺路。
可，人都是要面子的，姜岁即使心知肚明却也没脸在这群并不熟悉的人面前承认她从小就是不被疼爱的小孩儿。
刘媛媛羞辱了姜岁，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她在家中是独女，千娇百宠的长大，自然是有居高临下的资本。
“顾总，你手边的那个甜品帮我拿一块好不好？”
刘媛媛娇声对着顾砚北撒娇。
满桌的人谁还看不出来刘媛媛是对顾砚北有意，故意下姜岁的面子。
不少人都存了看戏的心思。
众目睽睽之下，顾砚北抬手给刘媛媛用小碟子夹了一块。
刘媛媛开开心心的接下。
姜岁眼眸低下，她想起在家里也是这样，姐姐弟弟拥有很多，依旧也能继续得到独一份的偏爱。
有些人明明生来就已经拥有了很多，可爱他们的人总会继续觉得，他们拥有的还不够多。
姜岁想到自己在姥姥姥爷离世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可也不会有人觉得要顾及一下她的脸面。
就好像，她本来就一无所有，所以再失去一些尊严脸面，也没什么。
姜岁想，她其实也没有自以为的豁达，她到底对顾砚北还是存了一些期待的。
怎么会没有期待呢，他们发生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他赤裸胸膛搂着她的时候，她能清晰听到他加速跳动的心脏，他身体的每一次颤栗都是因为她……
可，他也是会看着她被针对羞辱，无动于衷。
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圈子，她根本融入不进去，也听不懂。
他们口中随便轻飘飘说出去的数字，都是姜岁活下去的动力。
刘媛媛借着三分酒意，端着酒杯靠向顾砚北，“顾总，我敬你。”
她脚步踉跄的瘫倒在顾砚北身上碰到了他的酒杯，殷红的酒水洒在她的胸腔，刘媛媛颤栗了一下，贴在他耳边的唇瓣溢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刘媛媛：“顾总，你都把人家弄湿了。”
在众人觥筹交错的后半场无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姜岁却看的一清二楚，她脸色白了白。
无声离场。
顾砚北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