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烤的饼干甜度刚刚好,是不需要配茶都能空口吃好几块的美味程度,禅院直哉本来就不喜甜食,吃过一块以后就不再动,只是端着茶杯安静地喝茶。
“今年你就应该从国中毕业了吧?”他忽然这么问。
“嗯,就该上高中了。”说起来,你还蛮期待高中生活的,毕竟学习知识对你来说并不算太难,再加上这座小镇没有高中,就意味着你终于要搬离这里了。
要离开自然会有些不舍得,但换个地方也好,这里实在是没什么娱乐活动,超市的零食种类也是少得可怜。
“阿蝉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
说到这里,你就已经猜到他的意思,就是要将订婚事宜提上日程,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订婚,你就觉得脑子发痛,可能是下意识觉得订婚的步骤繁琐又麻烦吧。
“都可以。”本来你还想说随便的,但考虑了下,这么说会显得你太不上心(虽然你本来也没多上心),你只想着快点走完剧情,至于其他的,你都不怎么在意。
你又补充道:“最好是和直哉的眼睛一样颜色的宝石戒指,直哉的眼睛很漂亮,这样一来我每次看见戒指的时候都会想起直哉。”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更像是在表白,禅院直哉耳尖冒红,“那……那我的戒指就用琥珀好了,因为……那和你的眼睛颜色也很像。”
“可以啊,那这样直哉看到戒指也会想起我的吧?”
或许是饼干的奶香味太浓郁,以至于禅院直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带着一股甜滋滋的味道,他向来知道你最会用言语玩弄人心,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怪罪你。
因为是他选择相信你的话语,假若真的是谎言,也是他心甘情愿被欺骗的。
晚餐后你兴致勃勃地带着禅院直哉参观自己的玻璃花房,经过你的打理,里面花卉的种类繁多,一到春天就百花齐放。
原先的玻璃花房并不算大,现在是扩建以后的模样,花房两边摆得满满当当都是花架,中央是一个工作台,电灯自玻璃顶垂下,你还饶有兴致地在花丛间布置小彩灯。
“很漂亮吧,这都是我一个人的杰作呢。”种花的确是你的爱好,说着,你点了点其中一盆芍药花,“其实还有昙花的,但现在还不是它开花的时候。”
禅院直哉注视着你的身影,即便你被他困在这座小镇上多年,可你的内心依然是如此自由,就仿佛什么都无法桎梏住你。
就像是有一种鸟儿是关不住的,它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看看吧,有哪些喜欢的,我都可以送给你。”对此,你很大方,反正这些花的花期一过,最后还是回归于凋谢。
禅院直哉随意指了其中一株,定睛一看,是红色的山茶花,你说:“你知道吗?山茶花凋零的时候不是一片片地凋落,而是整朵花掉下,所以别名又是断头花。”
“和直哉的性格倒是很像,有时候就是格外的固执。”说着说着,你朝他递去一个微笑。
他见你站在花影下,昏暗的灯光漫上你的侧脸,愈发衬得你纯净柔和。
随着年岁增长,禅院直哉也会时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嫌麻烦也不去金阁寺,倘若不去的话,可能就无法遇到你。
偶尔,也只是偶尔,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奇异地后怕起你的离开,可理智又告诉他,像你这样柔弱的人,这样容易心软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离开他呢?
他也不知道这种担忧从何而来。
只是依循着本能想要将你留在他的身边罢了。
“所以呢,直哉打算安排我上哪所高中?”剪下一朵红色山茶花,放在禅院直哉手中,“送给你。”
花朵的芳香透过花瓣隐隐约约飘出,混杂着你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禅院直哉的手指捻着花瓣,“阿蝉……你想回京都吗?”
距离你假死的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五条家也不会再去调查已经死了十年的人,而且五条悟也会在今年去东京上高专,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就不会被人发现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做出这决定的最大原因,果然还是……想要天天都能见到你吧。
禅院直哉只是想要每天都能见到她,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牢牢抓住的话,她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说实在的,禅院直哉的直觉还蛮准的。
不过你既然都能够答应他的订婚要求,这种要求自然也能答应,“可以啊,正好还能回寺庙看看,不过不会被发现吗?”
“五条悟今年就要去东京上学了,而且他和五条家愈发不合,平日里也不会回京都。”看来他也是经过详细调查了的。
“那就回京都吧。”
禅院直哉听见你的声音,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与同龄人相仿的纯粹笑容。
从花房离开时他的心情都很好,晚上你在书房写作业,他则是在一旁对着书架翻翻看看,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书都会拿出来看看。
书房里的一角还摆放着一架老旧的留声机,是你某次心血来潮写在清单上的,此时黑胶唱片正转个不停,悠扬抒情的女声流畅而出。
禅院直哉的手指搭在某本书的书脊上,上面写着《小王子》。
打开书,枫叶书签从书页中飘落下来,他捡起书签打量,“这本书,是谁送你的吗?”印象里你没有制作枫叶书签的喜好。
你从作业里抬头,“嗯,是朋友送的。”
他不满地蹙眉,“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