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提出建议,更像是已经做好决定,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你知道他平常的行程也被安排得很满,随口提了一句,“不用天天来,留出点时间休息吧。”
他被马卡龙甜得直皱眉,还以为你是在刻意疏远他,叛逆心作祟,“我会天天都来的!”
好倔强的脾气。
在你回寺庙前他犹豫许久,才说:“上次的事情不许告诉其他人,你听到没有?”
说的就是他偷偷哭的事情,你填饱肚子以后心情稳定许多,就耐心地解释:“放心吧,我谁都不会告诉的,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他在舌尖来回重复这句话,便愈发觉得你性格狡猾,总是能在他濒临生气的边缘说出这种话。
可他又拿你没办法。
到头来一直在妥协的人就只有他自己而已,这种不平衡就需要你更多的偏心来弥补,就连他都没有意识到,他一直在索取你的关注。
*
后来因为禅院直哉来等你放学的次数多了,就连五条唯都知道有位禅院家的大少爷与你交情匪浅,但她对禅院家没什么好印象,因此在私下还问过你是不是被大人要求的。
“阿蝉长得这么好看,有些坏心眼的大人就会用自己孩子来换取利益,如果阿蝉不高兴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呀。”
五条唯最担心你是被逼迫着和禅院直哉交朋友的,她还通过父母打听了下禅院直哉的消息,在得知他脾气不好以后就更加担心你了。
但实际上,在和禅院直哉的关系中,处于主导一方的一直以来都是你。
“放心吧,直哉可是很听话的!”你不止一次对她这么说,但后者脸上明显都写满了不相信。
这天放学后五条唯就拉硬是拉着你不让你走,她指了指你微微发红的眼眶,“不要撒谎,你的眼睛都红了,你就是不喜欢他对不对?”
其实是因为被灰尘迷了眼睛的你:哈?
“没有啦……”
五条唯把你带到她回家的专车旁,说:“今天我爸爸妈妈都去五条家庆祝那位神子的生日了,真讨厌,那个神子有什么好的啊,能让他们丢下我一个人在家。”
见状,你安慰起她,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的性格也愈发开朗,今天是你见过她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忽然之间,她抓住你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很可爱,“阿蝉陪我一起去看看吧,看看那个神子究竟有什么厉害的。”
“啊?”
你可是还记得上次见到他时自己心脏痛得要命,你有些犹豫,五条唯拉着你的手晃了晃,“去嘛。”
毕竟你平常也经常接受来自五条唯的点心,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被她看得都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下来,但又说:“先说好,我们就远远地看一眼,看完就走哦,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定会被骂诶。”
五条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招呼司机开车去五条家,坐在车后座的你看到路两边的景色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视线隐约触摸到五条家的轮廓时,你都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好阴森的大宅子……”五条唯小声地说。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让司机把车停在与主宅隔了一段距离的地方,你把书包什么的东西都放在车里,轻装上阵,与五条唯鬼鬼祟祟地绕到侧门。
“真的很奇怪,我总感觉我好像来过这里。”你们从侧门偷溜进去,五条唯说:“可能禅院家和五条家长的都差不多。”
你们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在长廊上,时刻警惕周围会出现的下人,搞得就跟特工一样,尽可能地减少发出的声音,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本来跟在你身后的五条唯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人呢!?你惊恐地睁圆眼睛,在原地环视一圈,又是焦急,又是担心被发现,只好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呼喊她的名字,“小唯——小唯——?你在哪里啊?”
傍晚的夕阳洒在庭院里,远处有微风拂过,初冬的天气已经有些冻人,夏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伴随着寒冷而来的还有微弱的脚步声,她惊喜地回过头,却发现那不是消失不见的五条唯,而是——
居然还给你卖关子是吧?
你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背,回过头,长廊的尽头,是个身穿浅色和服的小男孩,白色的头发,苍蓝色的眼瞳,这些特征无不昭示着对方的身份。
五条家的神子——五条悟。
“呃……”毫无意义的单音节从你喉咙里发出,你认出他就是五条悟,但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他没有认出你来。
五条悟是面无表情的,神色淡漠,仿若真正的神子,无悲亦无喜。
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你很想问他,在那次之前,你们是不是还见过面。
“上次,你为什么要逃跑呢?”他迈开步子,向你走来,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又问:“那次,你又为什么要哭呢?”
结果他什么都记得啊!
终于,他站在你面前,与你不过一臂距离,你嗅到他衣物上的熏香味道,心脏又在发痛,你不喜欢他这种居高临下质问的姿态,回答的语气不虞,“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走就走,想哭就哭,这都是我的自由。”
无法理解的情感,就像是突如其来地在心中蔓延,身为神子的五条悟无法理解对你的特殊情感,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因为看到你流泪,我会难受。”
说着,你看见他的手指点了点某处,正好是他左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