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说:“还不是又在那里吵星浆体的事情,还在挑选护送星浆体的人选。”
“星浆体?”
“啊,大概就是祭品一样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是**祭祀嘛。”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那个是人?”
“是啊,是个女孩。”
你抬起头,感觉咒术界真是腐朽得可怕,明明肯定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吧,为什么总是要选择去牺牲别人性命的方法呢?
“我知道的,你想要阻止对么?”五条悟很了解你的心思,光是你的一个眼神就明白你在想什么,都不用开口,他又说,“如果是你希望的话,这个任务也能搁置,而且他们这么着急把护送星浆体的事情提上日程也是别有用心,你知道他们选的咒术师是谁么?”
“谁?”
“夏油杰。”
“这不就是让他亲手送一个女孩去送死吗?”你又想起夏油杰是个最为坚持正论的人,让他去完成任务,不亚于是精神上的折磨,你冷下脸色,“是因为他和你站在一队么?”
估摸着也是这样的,既然不能直接打压五条悟,那就从他的伙伴入手,夏油杰虽说是优秀的咒术师,但毕竟是普通家庭出身,毫无背景,被挑中作为杀鸡儆猴的牺牲品再寻常不过。
“这种事情不能发生,想想办法吧。”你的表情很严肃,不光是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就连嘴唇也紧抿。
五条悟突然说:“稍微有点吃醋欸,阿蝉居然这么担心一个完全没有见过面的人。”
他倒是越来越孩子气了,就连这点也要计较,你拍了下他的肩膀,“什么叫做‘居然这么担心’,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有生命因为这些祭祀白白牺牲而已,生命是无价的!”
倘若是别人对着五条悟说什么生命是无价的,他估摸着会觉得无趣得转头就走,说实在的,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生命宝贵这一类说辞,这并非他后天环境影响形成的,而是天生就缺失了关于这一块的感知力。
因此他能够在幼时毫无怜悯地扭断杀手的脖子,就像是轻轻地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这两者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说话的人是你,他才把不多的耐心都留给你,并且还能装出乖巧的模样点头,“哦知道了,生命是无价的。”
他明白的,生命是虚无的。
如果是你希望的话……
“没错,我觉得你最近变得越来越讨人喜欢了。”唇角浮现出笑意,你殊不知自己已经被笼罩在谎言的阴影下,还能笑容明媚,“果然出去旅游是对的,见识过不同的风景和人,就不会觉得这个世界无趣了吧。”
“可是每天还要对着那些人的脸,就知道占用我的时间,好过分哦。”
你安慰道:“再等等,我已经在研究线上视频会议功能了。”
*
前不久刚刚提到星浆体的任务,因为五条悟直接在会上提出搁置任务,面上说是搁置任务,但实际上就是无期限推迟,此话一出直接就惹来其他高层的激烈反对。
可五条悟还是我行我素,有次觉得烦了就干脆在会议中途起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他被那群老头子的争论声吵得头痛,下意识地就开始摩挲中指上的戒指,阴郁的面色才有所好转,从会议室出来的路上下一个转角口就碰上了刚才会议上的另一个中心人物——夏油杰。
夏油杰是个好脾气的人,对辅助监督安排的任务来者不拒,甚至平常在放假的时候遇到咒灵也都会出于保护平民而祓除,这就导致他的休息时间被严重压缩,眉眼间带着明显的疲惫。
五条悟正打算回家看你来着,就没打算打招呼,然而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夏油杰忽然出声,“是你提出取消‘星浆体’任务的?”
“怎么?”五条悟站在原地,反问,“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谢谢你而已,毕竟那个任务,其实就是把人护送去死而已,不过这应该不是你的想法吧。”夏油杰是何其的敏锐,早在洞悉五条悟的冷漠本质时就知道他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拯救生命而阻止那个任务,而唯一能够影响他决定的人也就只有一个。
“所以,其实都是她的想法吧。”
每当夏油杰在五条悟面前提起你的时候,五条悟总会有种莫名的烦躁,就像是心爱的宝物被人觊觎时不悦的恶龙,五条悟说:“和你无关。”
说完后五条悟也没有再停留,径直走向走廊尽头。
回到家后的五条悟正赶上你的午休时间,他终于学会轻手轻脚,在做到不吵醒你的前提下抱着你一起午睡。
秋冬季节午睡很容易就一觉睡到晚上,尤其是在五条悟的怀抱暖洋洋的情况下,两个人就一直睡到晚上九点多才醒过来。
你肚子都快饿扁了,醒来就是直接吃夜宵,你一边打哈切一边埋怨五条悟不早点叫醒你,五条悟也很冤枉,“我也睡过头了嘛。”
午睡前你剪辑视频正好剪到你和五条悟去北海道滑雪那一段,随口说:“也不知道今年会什么时候下雪。”
“反正初雪的时候阿蝉一定是和我一起看的。”就和去年一样,下起初雪的时候你正和五条悟窝在温泉酒店里,刚刚泡好温泉,推开窗就有漫天雪花飘入,白色的雪花缀在你的发间,落在你的眼尾,很快就化成晶莹的水珠。你指着自己发间的雪花,戏称自己已经和五条悟白头了。
“嗯,今年也会是一样的。”
你转头和五条悟相视一笑。
当晚的后半夜天空中陆陆续续飘起细雨,到后来逐渐演变为大雨,乃至狂风大作,就如同危机来临前的预兆。
家主秘密会议上,加茂家主起身迎接禅院直毘人的到来,再加上其他中小家族的家主,他环视四周,算是到齐了,“既然各位都来了,不妨说说各位的想法吧。”
禅院直毘人看不得加茂这套花架子,就说:“别说这些了,你既然能把大家叫来,肯定是已经有计划了。”
“五条悟选择保护‘星浆体’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咒术界了,盘星教也很不满。”这是当然的,作为天元大人的狂热信徒他们无法容忍有会玷污天元大人的星浆体的存在,如今五条悟就成了盘星教的众矢之的,只是他毕竟是最强,想要杀死很难。
禅院直毘人读懂加茂家主隐藏的弦外之音,不屑地笑了,“所以就打算挑弱小的下手,杀死他的那个未婚妻?甚至还可以利用她的死找到五条悟的破绽,再重创他一次,大不了到时候把罪名都推到盘星教身上,我说的对么?”
加茂家主用宽大的衣袖掩去下半张脸,眉眼间淬着阴狠的笑意,“正是。”
“那你这个计划可真是……不自量力。”禅院直毘人倏地起身,毫不掩饰地俯视加茂家主,“你以为这样能重伤五条悟?不,你们只会敲碎唯一能够束缚他的一把锁,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恕我不奉陪了。”
离开会议室的禅院直毘人仍然觉得这是个愚蠢的计划,杀死他的那位未婚妻能讨到什么好处呢?
没有的,换来的只会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乃至残忍的神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