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没有绝对公平,更别说那个年代了,那个年代,法官怎么判都是有说道的。
他倒是好奇,大哥犯了啥事儿,难道进去以后家境中落了,这也说不准。
“大哥,方便问下当年生了啥么?”
大哥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说道:“我那年刚结婚,咱们这边不是老城改么,我们家算是最后一批。”
“我媳妇儿当时怀孕七个多月了,我俩干了个包子铺,对付个吃喝。可是老城改改到我们那了,完后我们的门头房就得给我们拆了。”
“门头房这玩意儿面积小啊,我们一家子都靠这个门头活着呢,当时拆迁的非说门头房没有产权,我们明明有房本,但是他们就是不给赔偿,非说直接给拆了,不可能给钱。”
“这事儿我指定不能干啊,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大哥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想想,当年扯那个蛋干啥,他们不给就不给了吧。。。”
“我当时不同意,他们就天天逼着堵门口,砸摊子。有一次,他们直接给我媳妇儿推倒了,完后逼着我按了手印儿。”
“我孩子好容易保住了,完后等我媳妇儿一出院,那一块儿就拆完了。”
“我走投无路了,就去找他们老板,他们老板门路挺硬,养了不少的小弟。当时我就想着,你哪怕给我一点儿补偿呢,总不能都不给吧?”
“谁寻思他们打了我一顿,当天晚上就又上我家去闹,当时我实在是逼急眼了,就拿着斧子砍了一个,当场那个小子就死了。”
陈默皱着眉头,当时的法律也不健全,按照现在来看,先不说赔偿的事儿,这种入室行凶的,你要是反抗的话,特别是对方团伙作案,十有八九能判个无罪。
但是当时那个背景,别说法律了,只要人家动动手,动动钱,大哥肯定就出不来了。
大哥红着眼说道:“当时我判了死缓,在监狱里的时候,我努力的改造,从死缓到2o年,再到18年。”
大哥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十八年啊,这十八年,我爹娘跑断了腿,我老婆养着孩子伺候老人。”
“多少次我劝他们别管我了,让我媳妇儿改嫁,离婚,但是我媳妇儿一直没放弃我。”
“我爹娘相继走了,我老婆把孩子一直供着,马上也能靠大学了。我年底放出来的,我媳妇儿身子骨也熬垮了,我得活着啊,我得让他娘俩活着啊。”
陈默微微有些触动,你说大哥当时不理智吧,恐怕放在谁身上,逼到那个份儿上都可能干出那种事情。
当年老城改之类的,多少这种事儿生?
上面和开商私吞补偿款,开商找社会闲散人员逼迫老百姓拆迁,什么打骂威胁,都是家常便饭。
只要他们不想给,你别想要。
别说认怂求饶,你干什么都没有用,他们肯定不会给。
特别是这个大哥的媳妇儿,要是换做别人,不早就跑了,哪能和她一样,伺候孩子还有公婆,一等就是十八年。
十八年啊,这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啊,就这么没了。
陈默沉声说道:“大哥你放心吧,工作我帮你安排。”
大哥声音颤抖的问道:“您,您不嫌弃我?”
陈默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么,你已经为冲动买单了,以后好好干就行了。”
“再说了,如果连我都不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不是逼着你们这些人,再次走上绝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