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清水你是个池面,工作方面也很厉害,这么年轻就已经是管理层了,加上性格也很好……”原警官掰着手指头细数起一桌之隔外的银青年的优点,最终一拍手,总结道:“会有人忍不住喜欢你太正常不过了!”
清水清呆住,像是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又离谱的话,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
几秒后,松田阵平的诧异声在饮品店内响起
“喂,真的假的啊,你是脸红了吧?”
清水清咬牙切齿道:“闭嘴!我真的要袭警了!”
一阵鸡飞狗跳后,三个年轻人重新落座。
松田阵平拄着下巴,看着正与好友闲聊的银青年,目光顺着对方略显单薄的肩膀、手臂滑动,最终落在了那只随意搭在桌面上的右手上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边缘被修整地整整齐齐,是一只字面意义上的很漂亮的手。
如果再多附加一种形容,松田阵平觉得这只手在拆弹时估计也会很灵活。
但不知怎么的,他却突然就从那只干净苍白的手联想到了记忆中的一只的血淋淋、几乎被玻璃碎片穿透的手掌,有着一头黑色卷毛的警官不太自在地收回视线,转而提起组今天这场小聚会的另一个目的。
“那个炸弹犯已经被逮捕了。”
清水清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对方口中的人是谁炸掉了他公寓的神经病。
虽然身为各种意义上的犯罪分子的他也没资格指控其他人是犯罪分子,但是至少他不会随意就炸掉别人的房子!
清水清在心中默默又补充了一句:必要时刻,任务目标的房子除外。
他八百年都不一定会去那栋房子一次,本着就近原则破天荒过去住了一晚,第二天房子竟然就被炸了,谁能料到那栋房子的真实面目其实是个一次性消耗品。
因为前几年打工过分兢兢业业导致钱包过于充实的清酒先生倒是不会把一间公寓放在心上,但是无论是谁早上一开门迎接的就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都不会轻易原谅那个安装炸。弹的人。
“那其实是一起团伙作案,不过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就在爆炸生的当天。”
原研二接过话题,脸上的轻快不知何时起已经被肃然代替,为爆炸案的受害者之一耐心介绍着案件的最新进展。
“其中一人在打电话给警方时被逮捕,逃跑途中出车祸中去世了。至于另外一个人,同伙出事以后,他重新按下开关引爆炸。弹,所以才生了那场爆炸……”
他看着正认真聆听的友人,恍然间眼前看到的却是那个在高空中咬牙拉住他的不知名的银青年,火光、硝烟、失重感、顺着被死死握住的手腕流淌下来以及零星滴落在脸上的鲜血
身为一名警察,在那一天,他却反过来被理应由他守护的普通民众冒着生命危险保护。
“他前段时间在购买制作炸。弹的零件时和店家产生纠纷,其实那只是普通的一个零件,但是店家报警调解以后,警方觉得他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就又继续深查了一下,从他近期的购买记录里察觉到异常,于是误打误撞地把他逮捕归案了。”
“我看过他的一些口供,他把另外一人的死通通归咎在警方身上,决意要为死去的共犯报仇,所以才会重启已经停止计时的炸。弹,后来分散地购买零件继续制作炸。弹也是为了用杀死警察的方法去报复警方。”
原研二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过了两秒,留着半长碎的警察站起来,向面露疑惑的银青年利落地弯腰鞠了个躬。
“干嘛?!”清水清手忙脚乱地跟着站起来。
“清水,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但是真的很感激你救了我。”
清水清的喉咙微微滚动,他向来不擅长处理这种和人情世故有关的状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在场的第三人,却惊觉一向以不太正经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的卷毛警官也是一脸严肃。
没人特意教过他人情世故的东西,或许组织当年想要的正是一个精通杀人却又愚蠢的“清酒”,也可能是因为他从前也没做过这种类似于“救人”的事情,所以面对朋友的感激,他能给出的反应竟然只有沉默,哪怕他很清楚这种沉默是不合时宜的。
“正常”是装不出来的,在某些普通的时刻,他的“不正常”会被无限放大,清水清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去融入社会、去做一个普通人了,哪怕是通过伪装。
更何况他最讨厌的就是虚假,伪装何尝又不是一种“假”。
总不好让人家一直鞠着躬,清水清心道随便说什么都好,只要说一句就行,快说点儿什么打破这种氛围!他短暂地思考了几秒钟,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你都请我吃过薯片了,扯平了。”
“什么鬼……扯平是这么用的吗?”松田阵平叹了口气,抬手勾住依旧呆站在原地的人的肩膀,随即皱了皱眉,明明是成年男性,但是手下的触感却比他肉眼看到的还要单薄一些。
生活能力有限却独自居住,抗拒医院,大概率患有什么不易治疗的特殊疾病,很少与外界人员接触,几乎没有朋友,聊天中能被提及的竟然只有下属……
清水清这个人……
松田阵平掩去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烦躁,调侃道:“,快别为难我们不善言辞的清水君了,他现在一脸快哭出来了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