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这种毫无意义的道歉。”他搭在对方肩侧的手掌逐渐扣紧,这种细微的小动作上的改变可以营造出一种身旁坐着的那个人其实已经陷入他的怀中的错位感,心中的烦躁感勉强被压下两分却也只有两分。
的确是毫无意义,毕竟他甚至还没搞懂琴酒到底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只模糊地了解到,他一定在其中挥了负面作用。
“抱歉。”清水清本能地再次道歉,随即反应过来,转头和面无表情的男人对视了一刻,快收回视线。
除了抱歉他仿佛没有其他话可讲了,这一认知让他的情绪更加低落起来,他和琴酒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不该是如此压抑和哑口无言。
“我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新的人陪你玩这场游戏了。”
清水清不想承认其实他没太搞懂这句话的具体含义,但是琴酒那副因为常年抽烟而带着点沙哑的嗓音还是让他本能地从喉咙里出了一声疑问:“什么?”
“我是说,你竟然还没玩尽兴吗?”
“嗯?”
“那个所谓的好上司好下属过家家的游戏。”
清水清呼吸一缓,眸光颤动,无意识地将指尖把玩的那缕头松开,半晌后才平淡地回道:“琴酒,这么说多少就有点过分了吧。”
他并不觉得琴酒这么说是在故意找他不痛快,但是他承认这话的确有让他感到不太痛快。
听到他的话,琴酒只是嗤笑。
那声讽刺的笑声过后,两个人都缄默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于是安全屋就此陷入寂静。
可能只过了一分钟,也可能过了十几分钟,时间的流逝仿佛失去了度量,每一秒都短暂又漫长,清水清的视线模糊地落在地板上,手里莫名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却不敢再随意去触碰垂落在手边的长。
“对不起。”他今天第四次道歉。
“你”琴酒猛地站起来,从齿间一点一点挤出那几个音节:“清水清!”
“我在。”清水清眼前一暗,几乎半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中,仰头认真道:“你说,我在听。”
那双湿润的眸子投来的注视奇迹般地将他的怒火抚平了几分,琴酒盯着身前的人看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手遮住了那双眼睛。
银青年没躲,温驯地接受了视线被剥夺的状况,但还是忍不住困惑道:“琴酒?”
一个带着淡淡的烟味的吻落了下来。
这是一种别样的趁虚而入,在那个人怀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和歉意时去掠夺和汲取爱意,而对方也的确没有抗拒,甚至破天荒地配合地攀住了他的肩膀、主动打开了牙关。
从某一天起,他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很模糊的层面。
他们不是恋人,却会亲吻、会相拥而眠,会无法抑制地想念,会产生不合时宜的占有欲,哪怕明知道彼此并无资格。
手臂交缠攀附,唇齿相濡间,暧昧声在寂静的安全屋内响起,或许比起普通的接吻,此刻更像是两个孤单的灵魂寻找短暂的栖息地,汲取片刻的安宁。
两人重新拉开距离,清水清平复着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突然笑起来。
“琴酒,你……”
琴酒垂眸看着困在臂展中的银青年,视线在泛红的眼眶和微肿的唇上流连,哑声道:“怎么?”
“在轻井泽医疗点的那次。”
几根手指插入间,一具体温偏低的躯体缓缓靠近,在距离耳畔极近的位置传来一声带着揶揄笑意的调侃:
“你蒙住我眼睛的时候,不会是在偷亲我吧?”
“……”
琴酒侧目看着那双闪着狡黠的光的眼睛,它们的主人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他突然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
“真聪明。”琴酒压制住那人想要拉开距离的动作,皮笑肉不笑道:“那你要再猜一下我那天还想对你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