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来吧。”
回来,多么让人无法拒绝的一个词。
第一次有人对他用“回来”这个词,过去他身边的出现的任何一个人,无论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仍改不了他们终究只是路过的现实。
琴酒是唯一一个,暂时的离开后,又对他说想要“回来”的人。
“好。”
琴酒低沉沙哑的应声唤回了清水清飘忽的思绪,才终于慢半拍地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琴酒抚在他唇角的手已经挪到脸颊了。
这个动作过于暧昧,看着愈拉进的距离,清水清猛地抬起手把眼前逐渐放大的那张脸推开。
“我脸上又没有牙膏沫,你在摸什么。”
琴酒也不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清水清顿感不妙,还没来得及跑,一只杯子被随意扔在地板上,杯中的水潺潺流出的那一刻局势骤变,待他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压着手腕按在门上了。
“……”清水清头疼地挣扎了几下,但是力气一向不是他的长处,只得底气不足地警告道:“不要胡闹,快松开。”
琴酒将身下的人的手腕举过头顶用一只手死死压住,空出的另一只手掐住对方的下颌,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另一句话:“他经常来找你?”
清水清皱眉,满心想着该如何脱困,心不在焉道:“谁?”
“你领回来的新人。”
被掣肘住的银青年面色一僵,突然回忆起清晨打开门时的情景,眼神飘忽地转到一旁,却意外看到了镜子里两人暧昧过头动作以及自己狼狈的模样,慌乱地再次转开视线,心神不宁地道:“没有吧,绿川就偶尔来问问要不要一起吃饭,他做饭还挺好吃的其实……”
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冷笑,清水清眼皮一跳,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住嘴,却已经晚了。捏着他下巴的手强行将他的视线挪回到正方向,随即他被入目的阴云密布的脸色惊到,同那双碧色的闪着凶戾的光的眼睛对上时,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什么令人指的记忆,表情霎时凝固。
“等等”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一个炙热的、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就压了下来,他的双手都被钳制着,几乎没有躲避的余地,暧昧的水声在并不宽敞的洗漱间传开,这个猝不及防的带着浓烈的掠夺性质的吻逼得他几乎喘不上来气来,正头脑昏、晕头转向的时候,湿热的气息扑在耳畔,耳边传来一声携着浓重的危险意味的警告:
“在我面前别提他。”
清水清气喘吁吁,正极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听到这话气极反笑,话音一字一字地挤出牙缝,咬牙切齿道:“明明就是你自己先提起的吧!”
琴酒并不为所动,只是面色阴沉地盯着他,两人僵持不下,清水清怕这个叛逆过头的下属乱来,最终胡乱点了点头率先妥协道:“好好好听你的总行了吧!现在,快点放开我!”
终于重获自由,清水清皱眉活动着酸痛的手腕,显然刚刚那场争锋中对方怕他挣脱的确是用足了劲儿,他的腕部上面赫然印着几道泛红青的指印。
他将那几道指印举到琴酒面前,谴责地让对方看,琴酒见到了却仿佛心情十分不错似的勾了勾唇角,好整以暇地在客厅的沙上坐了下来。
清水清:……
清水清余光里看到那只躺在地上的杯子,耳朵热,那明明只是个死物,他却总觉得仿佛它刚刚看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景象,手忙脚乱地把它捡起来冲洗了一番匆匆塞进柜子里,才长舒了口气。
他回到客厅,琴酒还在那儿大爷似的坐着,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安全屋,再想起不久前一时冲动答应琴酒搬过来住的话,事已至此,也没办法辩驳了。
他在沙上落座,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什么话题缓解尴尬时,意外地琴酒率先开了口。
“薄荷。”
清水清扭头看过去,不知道对方前言不搭后语地在说什么,疑惑地歪了歪头。
“你的牙膏,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
清水清顿时两眼一黑,一股热气猛地冲上大脑,红晕迅蔓延至全脸,怒不可遏地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下属。
“而且你还是没学会换气。”
“你你你你你”清水清没想到琴酒竟然还愈变本加厉,猛地从沙上弹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了一串“你”以后却不知道到底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憋出来一句:“你就不能乖一点吗?我是你上司,还是你老师!”
琴酒倚坐在沙上,抬头凝视着身前的人,游刃有余道:“但不止是。”
这是什么人生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