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回家吗?”松田阵平问道。
清水清点点头,他已经闲逛得够久了,是时候回安全屋休息了。
“一起走,送你一程。”松田阵平熟练地揽住银青年的肩膀带着人向外走去,不给对方拒绝机会,嘴里振振有词道:“防止你走到半路上又看不到了回不去家,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做一下护花使者好了。”
踉跄几步被迫跟着走起来的清水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挣脱,他隐约间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并不讨厌。
原研二提着购物袋走在两人旁边,自从警校毕业后,这个两个人的队伍终于又增加了新成员。
他在医院时经常会想起那天的一帧帧画面,那个向他奔来的身影,悬在高空中时逆光下闪着光芒的银色丝,以及紧紧握住他手腕的手。
明明他才是警察,在那种危急关头,却反过来需要一个“普通人”来拼命救自己。
好友向他说了很多关于那个人的猜想,在拉面店偶遇并送对方回家后,松田阵平便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开始怀疑起那位清水君是否经历了一些变故,这才导致了一些视觉和听觉上的障碍。
他们的好友诸伏景光幼时目睹了父母被杀害的惨剧,受到极大的刺激,因此患上了失语症,他们不禁将这两人联想起来,揣度起独自居住也没有亲朋好友的清水清是否也经受了一些变故,所以患上了心理障碍,从而出现了在视觉、听觉方面的各类问题。
或许他们心中还是另外存有一些探究的,毕竟这样一个神秘的青年,有胆量和意志在一瞬间决定求生方案,敢当机立断打碎玻璃跳下高楼求生,这绝非是一般人敢做的,也不是敢做就能够做到的。
而警方的资料里却显示,清水清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人,甚至大学都没有读完便草草退学了。
到达公寓楼下,接过原研二手中的购物袋后,清水清一时沉默下来。
他不太会应对这种局面,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但是他又觉得,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要说些什么的。
清水清看向还处在医院逃亡中的原研二,试探性地说道:“……祝你早日康复?”
几秒过后,三人一同笑了起来。
“我不擅长应对这种局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自在怎么来就好。”原研二拍了拍自己这位似乎不善与人交际的救命恩人的肩膀,“或者说一声‘下次见’就够了。”
清水清虚心接受了对方的建议,“那……下次见?”
“ok,下次见。”两人转身离开,放风已经放够了,他们得趁着护士小姐没有大雷霆之前赶回医院才行。
走了几步,松田阵平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喊道:“清水,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他们已经互相留过电话号码了,黑色卷毛的警官再次强调道:“我可是警察啊,遇到事情尽管放心找我!”
清水清没有出声,远远地看着两人,挥了挥手。
回到安全屋内,他独自坐在沙上。
他们不提自己倒是差点略过了这个问题,那可是两个警察啊,他为什么要和两个警察说说笑笑的?
他觉得自己该讨厌警察的,可现实状况却是,他在不停地与各路警察产生联系,从日本威士忌到今天的松田阵平和原研二,清水清不明白日本到底哪来的这么多警察可以被他随意碰到。
说到底,当时他到底为什么要捎带上那个警察逃命啊,清水清开始思考。
一分钟过后,清水清决定不纠结了,人都救下来了他还纠结什么,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就顺手救了个人能怎么了,想做就做了,还要努力编个理由出来吗?
洗漱、熄灯,清水清躺在床上,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只要睡着了,就没有什么问题好困顿的了。
近几年他逐渐明晰一件事情如果有问题想不明白,或者他的行为连自己都解释不通的话,那就怪日本威士忌就好了。
都是日本威士忌的错,让他变成一个奇怪又不纯粹的人后,就自顾自地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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