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
水鹊双手虚作喇叭状,呼唤柳云彤的名字。
“彤彤——!”
雨大得正午的天空仿佛是午夜,天连地,地连天。
雪亮的闪电,如同火蛇一般咬破乌云。
耀火闪闪,之后是震耳欲聋的炸裂声!
水鹊听到了“咔嚓”的声响,他反应慢半拍地望向身侧不远的钻天杨。
10语气急促,“跑。”
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后方迅疾地搂住藕荷色的人影,李跃青抱着人,电光火石之间就地一滚。
钻天杨的庞大树身,正好砸在水鹊方才站的位置。
李跃青就戴了顶斗笠,方才风大吹到地上滚走了,现在整个人就是只落汤鸡,垫在水鹊身下。
连心有余悸的时间也没有了,滂沱大雨倾盆,学校地处低洼,边上的池塘与河汊里的水已经汹涌地满了上来。
水鹊听到了楼上传来叫声:“小水老师——小水老师——!”
他从李跃青身上撑起来,抬起头看去,原来柳云彤正在二楼,对他们招手。
李跃青爬起来,“彤彤你就站在原地!”
两人立即赶往楼上。
只这一分钟不到的功夫,洪峰来临,大水漫江,操场地坪的裂缝也看不见了,稍远的大江中央,发出奔腾的咆哮声。
学校当初建的时候精心选的平地,几乎就是建在下谷莲塘的地势最低处,水越涨越高,眼见着要吞没二楼来。
水鹊牵起柳云彤,对李跃青当机立断地说道:“去楼顶。”
他有教学楼各处的钥匙,打开了锁住的天台门。
最多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教学楼只修了两层。
眼睁睁见着江水已经淹没了第二层的走廊。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再继续上涨。
水鹊松了一口气,脱力地坐下来。
他才发觉胸腔当中的不适,急促地呼吸起来。
李跃青急忙蹲下来察看他的情况,水鹊脸色发白地揪住他衣服。
给李跃青狼狈地拧了一手衣服里的水出来,水鹊有点儿想笑,但是他一想笑,症状就更加严重了。
李跃青无暇顾及其他,问:“你的药带了吗?”
他之前听水鹊提起过,每个月都要到卫生所拿药。
“那个哮喘冲剂呢?”
水鹊闭着眼睛,脸色白得像是白菜叶子,摇摇头。
小姑娘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对、对不起,老师,老师,你怎么样了?”
水鹊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埋头到李跃青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