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梅家食铺一路挤到鼓腹楼,楼前的彩棚架子依已然都烧成焦灰的废木头了。
军巡捕的兵正在回收救火的洒子、水桶和麻搭,见他要往楼里冲,还以为他不要命了,问清楚了才同他说,拱卫司的梁百户捉了纵火的吴王幕僚,背后牵扯要案,齐朝槿要寻的什么郎君,给那个和梁百户同行的安远侯世子带走讯问了。
随后才有安远侯世子的家僮,从梅家食铺问了人找过来,寻到他,传了话,说主子请小水郎君做客留宿,今夜不便回青河村了。
齐朝槿没听闻水鹊提过这个打京城来的世子,一头说是讯问,另一头说是朋友家做客。
他放不下心来,走到半路硬是拐道寻至城北,但安远侯世子在江南落脚的宅子,护院怎么可能放他进去?
无奈,齐朝槿还是只得打道回青河村。
翻来覆去,担心水鹊吃不好睡不好,竟是彻夜未眠。
水鹊看他状态糟糕,脸色憔悴,于是靠前去抱了抱齐朝槿,小声问他:“是不是昨夜看书看太晚了?”
他昨天让魏琰派人传话传的是到朋友家做客,应当没什么问题啊。
不靠那么近还好,一靠近了齐朝槿直接搂住他,好像要将水鹊整个人捧着揉进骨血里。
水鹊拍了拍他的背,挣扎两下,“有点喘不过气了……”
温凉濡湿的触感却一下一下触碰着他的耳垂。
水鹊拍着齐朝槿脊背的手指,立刻就蜷缩了。
他的耳垂是雪白的,只有根部一点点粉,像软软的垂珠子,齐朝槿就连续不断地用薄唇触碰那上边。
水鹊的睫毛颤颤,手心攥住了齐朝槿后背的衣料,“不、不要在这里亲我。”
虽然亭外有丛芭蕉掩着,但好歹是教学斋附近,容易给人发现他们躲在这儿搂搂抱抱的。
特别是齐朝槿还一直亲他耳朵。
这家伙是黏人精吗?
明明才分开一个晚上。
水鹊没见过这么黏糊的男主。
他要推,齐朝槿便松开他。
情绪稳定下来,两个人终于就昨天的事情开始解释。
水鹊这下知道了家僮晚齐朝槿一步,还是让男主担心他涉及危机了,他好好地和齐朝槿把事情全须全尾地说明清楚。
“不要担心,乌淳的事,我已经摆脱嫌疑了。”他还转了一圈,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骗回来的新衣裳,“齐郎,我穿这个怎么样?”
他天生一副好颜色,眉黛唇朱,犀颅玉颊的,就是穿麻布衣也好看。
浮光锦的圆领袍就更衬他了。
“好看。”齐朝槿自然是夸他,半阖下眼,视线落到了沙枣青玉带钩上。
无论是浮光锦,还是珍珠琉璃的璎珞圈,亦或是这月白宫绦玉带钩。
都是如今的他没办法给水鹊带来的。
但眼前的小郎君生来就是该披罗戴翠,让人锦衣华食地供养起来的。
现在却是在那穷乡僻壤的茅草村屋,陪着他粗茶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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