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水琴嘴角的狞笑一闪而逝,转而又是一派贤妻良母的样子,她的手轻轻附到司承运手上,轻声道“相爷,您别太伤心,这都是那孩子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司承运低垂的头缓缓抬起,脸上一片痛心疾,他看着众人,一字一顿的道“诸位可知我今日来这是寻谁的”
他冷哼一声,握紧的拳头狠狠捶在桌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是为了找我三年前失踪的二女儿,司南”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唏嘘议论声渐起,这是什么地方临春阁好人家的姑娘连站到这门边都觉得羞耻,若到了要父母到这地方来寻,得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相爷”庄水琴眼底渐渐起了雾气,她低头抽泣“都是妾身的错,身为她的嫡母,却没教会她,女孩子要洁身自好,竟让她变成唉”
“这不关你的事。”司承运沉声道,拍了拍庄水琴的肩,看向前方,眼中带着坚决,厉声道“我要亲手将那不知羞耻的逆女抓回府”
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于是司南不知羞耻,有家不回的荡妇形象便被勾勒出来。
在场众人惊讶的同时心中也起了几分好奇,丞相府的小姐沦落成为女支,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所以有很多好信的人也远远跟在司承运身后,朝那红色烟雾蔓延的地方而去。
一进临春阁的偏殿,天井里红色的烟雾弹还没散净,司承运抬头,一眼就看见正守在侧廊唯一出口的梅舞,后者向他行了一礼,恭敬道“丞相大人,二小姐就在楼上,我刚刚在长廊偶遇她,劝她跟我回家,可是小姐却说临春阁很好,要留在这一辈子。”
哗
身后众人一片哗然,他们还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面的世家小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而后转念一想,司南当年的光荣事绩可谓是家喻户晓,放着好好的周王妃不做,偏偏在临订婚前与人苟且,还怀了孽种,虽然之后她就跟人间蒸了一样再也没出现在京都,可人人都知道司家向来注重声誉,出了一个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儿,又岂能容她在京都继续丢人现眼,肯定找了个地方将她送走。
只是没想到,这人还有脸回来,甚至自暴自弃的在临春阁里作女支女。
司承运双拳一紧,怒声道“这个逆女,看我不把她的皮打烂”
说完司承运便重步上楼,怒气冲冲朝梅舞指着的厢房而去,庄水琴紧随其后,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神情悲伤又遗憾,一派称职嫡母的形象。
楼上,司承运和梅舞对视一眼,眼底同时闪过一道厉光,往侧廊走去。
侧廊尽头是死胡同,房间又不临窗,人在里面就相当于瓮中的鳖,只需他去抓就可。
司承运站在厢房门口,厉歌一声,“司南,你若不开门,可别怪为父不讲情面”
屋中还是没有动静,司承运怒上心头,抬脚狠狠将门踹开,只听“砰”地一声,他阔步冲进去,就见一个女子正背对着坐床榻上,身上披着床帘,那背影司承运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司南
见状,庄水琴惊讶的捂住了嘴,讶然道“天哪,南儿你的衣衫怎么会变成这样”
门外围了一群人,闻声都探头朝里面看去,可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床榻上女子背坐着,外罩的青纱跟身上的长裙完全不是同一个款式颜色,竟是将床帘披在身上,还用说别的吗这肯定是是脱到一半,被司家人认出,慌忙逃窜的
“你这不知廉耻的逆女”司承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猛的扣住对方的手腕,往外拽,“你真的给司家丢脸,快跟我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看看,看看,他说什么来着,这死丫头果然在临春阁,他一定要将她带回家,狠狠折磨一番,这就是让他贬官的代价
然而,那双被司承运拽着的手却纹丝不动,下一秒,他便听到一道清冷疏离,却又冷得好像能把人冻住的声音。
“小女子与丞相无冤无仇,却平白被泼上这么多脏水,民女就想问问丞相,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让您这般诋毁我的清白”
司承运动作一僵,被这声音浇的身上火气减了大半,这声音,根本不是司南
他愣愣的回头,就见一张容貌倾城的陌生少女的脸映入眼帘,而此刻,她那双深若寒潭般的眸子正冷冷注视着他,好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捏住他的脖子,令他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竟不是司南
“不可能”梅舞惊呼出声,难以置信的看着转过脸的人,辩白道“我一路追着她进的厢房,怎么可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