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赶紧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故作惶恐的回道:“殿下如此挂记臣,臣铭感五内。”
蓝玉虽然在一般人面前有些嚣张跋扈,但是他绝对在太子朱标面前嚣张不起来。
朱标从小熟读儒家经典,性格仁慈宽厚,对人十分友爱,历来便受众人做敬重。再加上朱元璋对他悉心培养,协理政务多年,在文武群臣当中的威信早就建立起来了。
朱标见蓝玉诚惶诚恐的样子,宽声安慰道:“舅父太见外了,你和孤之间虽是君臣,但同时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句话。”
安抚了一下蓝玉,朱标转而问起蓝玉的来意:“舅父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找孤吗?”
“确实有件事情想请殿下帮忙,是这样的。。。。。。”
蓝玉也不再客套,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完了,还从怀里把韩度给他的衣衫拿出,呈给朱标。
“殿下,这便是那人想要呈给陛下的,说是干系着天下百姓,臣不敢擅作主张,特来请见殿下。”
朱标疑惑的接过衣衫,他不知道为什么舅父回去帮助韩侍郎的儿子,但是既然是舅父亲自来了,那么看一看也是无妨。
朱标将衣衫打开,人血书写的字迹虽然是干涸了,但是整张衣衫带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不过朱标也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人,对这种味道没有半分不适,直接无视气味,定眼朝血书看去。
看完前面几句,朱标不由地出轻轻一声嗤笑,他觉得写这血书的人有些危言耸听。不过等他继续看下去,脸上的笑意却开始褪去。
最后,朱标全部看完之后,脸色已经变得无比凝重。
蓝玉没有打开看过,不过他在看到朱标神色的变化,不由地拿捏起一分小心,谨慎问道:“殿下,这血书是否有些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朱标回了蓝玉一句继续道:“这血书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引人深思。就是,就是结果有些不是那么好。怎么?舅父你亲自送这血书来,你自己都没有看过?”
说完,笑着望了蓝玉一眼。
蓝玉苦笑一声,道:“臣专研了几十年兵法,结果连仗都打不好,在洪武五年的北征当中一败涂地。臣根本就不懂民生,对于这干系百姓的东西,就算是看了也看不懂,看了也是白看,还不如不看。”
言语之间的落寞之情,跃然脸上。
看来蓝玉还是对于不能够参与征伐北元耿耿于怀啊,这是他的心结,或许只有等到蓝玉亲手再次击败北元的那天,他的这个心结才会解开。
朱标心中有所明悟,出言宽慰道:“舅父有胆有谋,乃天下名将。现在北元尚存,舅父肯定有再次率军征伐北元的一天的。”
“臣谢过殿下吉言。”蓝玉被朱标安慰一阵,心情略好,笑着回应。只是蓝玉心里却不怎么相信下次征伐北元他就能够参加,毕竟论资历,老一辈的将领尚在。
蓝玉见事情办妥了,便提出告辞:“殿下,那臣就先行告退。”
“好不容易才见面,舅父难道就不和孤多说上几句话吗?”朱标挽留。
“殿下几句话说的臣心里好受了不少,殿下政务繁忙,臣还是不耽搁殿下,等哪天殿下得空了,臣这个闲人再来和殿下说说话。”
“哈哈,好,等孤有了空闲,一定和舅父好好说说话。”
蓝玉躬身一礼谢过朱标,后退几步,转身便离开了大殿。
朱标站起来,看着蓝玉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拿着血书回到了案桌后面坐下。
犹豫再三,还是先把血书放在手边,然后朝着殿门外喊了一声:“都进来。”
官员小吏闻声而动,一个个的从殿门外面走进来,又继续开始忙碌起来。
等到朱标将政务全部处理完,才觉脊背有些僵硬,不由地努力挺了几下,感觉好像之后才拿起血书,带着太监随侍去找父皇。
老朱办公的地方叫奉天殿,奉天殿是朱元璋所独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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