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当头,连风都是热的。
陈佳长叹一口气,坐在街边树下的长椅上。
她理解许多金的愤怒,同情他店铺被祸害得乌烟瘴气,但这不是他轻狂嘚瑟的自讨苦吃的吗?是他自己非要带江一抓青蛙的。
被提出来一脸无辜的江一还一本正经严肃地对陈佳说:“老师说青蛙是人类的好朋友,它可以帮助庄稼捕捉害虫,我们不能伤害它!”
小孩子能有什么错,不过是学以致用,听老师的教导行善良之举,并无意引这场灾难。
陈佳摸摸他的头以作安慰。许多金刚刚的狰狞面孔,原来一个人气到极致,头是可以竖起来的,像冲天炮一样,看着吓人。
她很无奈,终究还是没有组织好言语,她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青蛙与养殖蛙的区别。
当江一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鼓着大眼睛的青蛙,扬言要放海里。
陈佳瞬间弹离尺远,脑子想不出一句话。
放这玩意到海里跟放餐桌上有什么不同,最终难逃一死。
后者是死得其所,命该如此,所有养殖蛙逃不过的一劫。前者可真是温水煮青蛙,水土不服,折磨致死。
童言无忌,陈佳感觉那只被捏在手里的蛙都在为自己要面临的遭遇瑟瑟抖。
当机立断,陈佳回神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妈打电话,同意相亲见面。
古有木兰姑娘替父从军,现有江一替父报仇。
几天功夫,从父母到朋友,她什么都无需做,却妥妥的成大罪人。
远处一辆红艳、张扬的豪华大奔里,装扮精致的金多多拿下墨镜,半眯着眼,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惊奇道:“那是……陈佳?”
金珠打开车窗,探出个头,阴森一笑:“还真是她!”
说着就准备推车门,欲下车。
金多多把车门锁上,质问:“你干嘛?”
金珠转过身,浓妆艳抹的面颊爬满狰狞的表情,眼底里恨意四起:“难道当年的退学之恨就这么不了了之,算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还想旧计重施再绑她一次?再闹个身败名裂的笑话?”
“可是……”金珠心有不甘。
“我现在的身份干不了那么下烂的事,处境也不允许我丢这个脸。她现在这样,陈辰断腿一肢,江佳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不是老天给我们报了吗?”
金多多面色带着几分阴骛缓缓笑起来。
金珠将信将疑,扭头目测着陈佳的装扮,露出满脸鄙视,不屑。
肥大的阔腿短裤,叫不出牌子的白t恤,一看就廉价的帆布鞋,那么大的太阳连个遮阳帽都没有的暴晒街头,实在是惨不入目。
小孩热得满头大汗,大人同样。尾都打湿还在死乞白脸的和别人电话里吵的面红耳赤,最后恼火又沮丧地躺在长椅上锤凳跺脚。
虽听不清她到底在和谁说什么,但见此情况,两人都露出得意的笑意。脑子已经脑补了市井小民为鸡毛蒜皮的破事争得不可开交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想象她那种悲惨的日子。
“不是听说她一直在找陈辰吗?怎么孩子都那么大了?”
金多多嗤之以鼻:“骑驴找马不是她一直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