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陈清眸光幽深了几分,打开车门沉默地坐进去。
双陈神色瞬间凝重起来,陈佳担心地看向陈辰。陈辰跟着坐进车里,心脏漏跳一拍慌了几分,试探道:“是高……高……高兴过度吗?
“睡过去就再也没有醒来了!”
陈辰鼻子不自觉地感到酸,眼眶泛红但嘴上不饶人:“便宜他了!像他这样不忠不孝,不负责的男人就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老天有眼,他应该开心的,应该开香槟,摆酒席,普天同庆,终于遭报应了。
再也没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他畜生,再也不用因为他的破事感到不耻,再也不用因为他的出现而影响心情。
他终于可以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可为什么心里会恐慌,会害怕,会绞痛如刀割?
红灯下,夕阳西下,六月的风带着燥热,吹进车里。
陈辰左手撑着窗户,没有再说话。同样陈清撑着右手坐在驾驶位上看着窗外。
车里很安静,车外是一群嬉闹玩耍着回家的年轻人。
陈佳脑子空白,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可以说些什么来安慰,化解这个局面。只能下意识目光锁定陈辰,无声地牵起他的手。
医院里,他躺在那里,盖着白布,一动不动,再也说不了话。
陈辰不知所措,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对他拳打脚踢。奶奶去世时,他对他毒打一顿。
现在,他死了。
他该怪谁?
该打谁?
拿谁出气?
怪终于转正的小三?克夫!
还是怪刚刚落地的婴儿?扫把星!
亦或者怪自己的乌鸦嘴。
这一刻开始,他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恰好是周末,陈佳才得以全程陪在陈辰身边,不顾老妈的百般阻挠。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目睹葬礼的全程。
太阳很大,人很多。
一年轻女子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
满脸是泪。
同样小小的婴儿也哇哇大哭,这大概就是陈辰恨之入骨的第三者吧!
相比于他们,陈辰倒是显得尤为平静。全程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爸生前意气风的照片,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天很热,一身黑的陈辰像个木偶似的,在大人的安排下麻木地端着他爸的骨灰盒。
明明是1米8的大高个,最后不过二两灰。
在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他的身影。
突然现,好像雷佳写的《人世间》仿佛就是今天写实。
“小时候他在他的出生证明上签字,今天他在他的死亡证明上签字。
那天他从医院把他抱回来,庆祝他的新生,今天他从医院把他接到殡仪馆祭奠离他别。
他修了一栋宽敞房子给他住,今天他买了小小的墓地让他躺。
…………”
人生无常,有多少人来不及说再见就再也不见。
风吹过,但并没能带走炽热的高温,其他的人都在帮忙善后的工作。
陈辰的嘴巴干燥白,他没有哭,只是眼睛泛红,眼底黑,看起来疲惫不堪。
陈佳心情复杂地给他递了瓶水。他好像突然惊醒似的回神,不认识般看她。
良久,接过水,出沙哑无力的声音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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