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悦,是这太玄山上的大师兄。
太玄山是整个炎黄之地都赫赫有名的修炼宗门,而我身为掌门徒,身份之尊贵自不用多说。
再加上我是浔江楚家的长子,因此即便是那些宗门长老见了我都要给些面子。
天资聪慧,为人和善,没有世家子弟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因此太玄山的师弟师妹都很喜欢我。
而我,也很喜欢他们。
曾经的我以为生活可以一直这么幸福的过下去。
生活在修炼界,有背景,有天赋,便是最大的倚仗。
我从未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就横行霸道,事实恰恰相反,即便是面对外门的一位杂役弟子,我也能很友好的与其攀谈,从未有过轻视任何人的想法儿。
这不仅仅是因为后天所受的教养,更是因为那与生俱来就不愿意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性格。
也许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阶级的划分,但是在我这儿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不管生活多么贫苦,每个人都拥有追逐梦想的权力,他们的人生不该因为天赋和钱财而定义,如果我遇到了心怀梦想又被现实所迫的人,我是愿意去帮一帮他们的。
不为积善行德,只求心安足矣。
师父修行的时候,我会代替师父为师妹师弟辅导修行,他们有什么困难,我也会竭尽全力帮助他们。
山上的长老对我青睐有加,美女师尊因为我这个徒弟也是脸上有光,倍感欣慰,师弟师妹更是因为有我这样一位优秀又亲善的大师兄而到处炫耀,对我亲近爱戴。
当然,我并不是什么人都会帮忙的滥好人,我有我自己的行事准则,面对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也会出手斩杀,从不会心软。
否则这太玄山的掌门也不会落到我头上了。
是的,我是太玄山公认的下一任掌门,师父有心传位,获得了太上长老等一众前辈的认可,拥有太玄山上下所有弟子的支持。
也许相比于太玄山掌门,我更愿意就任长老这一类的清闲职位,可既然众望所托,那我也应该担负起相应的责任才行,否则又怎么对得起师父的栽培,对得起师弟师妹的信任与支持呢?
很少有人能真正的做那闲云野鹤,即便是我们这些修仙之人亦是如此,我坚信每个人生来都有他所谓的责任,即便负担很重,可我们也仍旧要努力去完成它,并且将其做好。
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因为我一出生就站在顶点,若是非要说的话,那恐怕就是想要遵从师父的意志,让太玄山更上一层楼。
事实上,我也一直为此而努力着。
但天不遂人愿,平静的湖面上若是丢下一块石子,那么这份安宁便会被打破。
可如果被丢下的不是一颗石子,而是一个火药呢?
结局不言而喻。
我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哪一天了,我只记得那天下着大雨,空中电闪雷鸣,师父外出云游,而我则在身上处理宗门事务,心绪却始终不得安宁。
说实话,我有些担心。
师父的修为毋庸置疑,这世界上鲜有人能够威胁到其生命,但……并不是没有。
我担心师父会出事,可又不确定这种不安感是否来自师父,因此等到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之后,我便在山上各处转悠了一遍。
没有任何异常,师弟师妹也都在山上修行,并未外出历练,那这种不安感是来自哪里呢?
我想不明白,但一直待在山上也终归不是个事情,思虑再三,我便准备外出去接一接师父,我大概能算出她去了哪里,所以找的话也方便了许多。
可刚一出门,我便看到师父一身白衣,身后还跟着一名剑眉星目的少年。
那少年是谁?
不知道为何,我本能的皱起眉头,莫名的对那少年升出了些许敌意。
但很快,那股敌意便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懊恼与自责。
我怎么能这样呢?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为何却会生出如此阴暗的想法儿?
这种念头儿围绕着我,让我摸不清头脑。
我觉得我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冥冥中,好像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在影响着我,每当我对那少年心有不满的时候,那股力量便会将我掰回去,让我生不出一丝一毫竞争的念头来。
想到这儿,我不禁摇了摇头。
或许只是我想多了吧。
这里是太玄山,师父又在此地坐镇,又有什么力量能够影响得了我?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之前心有不满,也可能只是因为担心师父而已。
后来,我从师父口中得知,那名少年叫做萧枫,是师父在人间捡到的他。
当时的他家中遭人暗算,满门被灭,只有他一人从中逃出来,却又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际,正好遇见路过的师父,因此师父便出手将其救了下来。
少年天赋异禀,又身世可怜,师父便动了爱才之心,将其带回太玄山上修炼,加以培养。
对此我觉得有些滑稽,人间的那些小说话本我也读过一些,其中有不少都是这种老掉牙的桥段,如今却生在了现实当中,这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莫非那萧枫也是什么主角一类的人?
可随即我便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