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亮正好透着玻璃映衬了进来,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抚摸在少年那紧紧皱起的眉头上,像是要将他的苦难和悲伤都抚平一样。
应初梅试探着伸出手来,她小心翼翼的抚平那紧皱的眉头,动作可谓轻柔至极,像是在抚摸着稀碎的艺术品一样。
而江祈年也在睡梦中轻握住那只尚在额眉之间的柔荑,然后将其轻轻的贴在了脸上,似乎这样,便能让他更加安心似的。
望着那只贴在江祈年脸上的手,她本是想着轻轻抽出来,可当她微微一动时,少年那刚刚舒展开来的额头却又平添几分慌乱不安之色。
此时应初梅也是困意上涌,便任由江祈年去了,她随即从江祈年身上扯过来一点毛毯搭在身上,接着向后一倚便打算睡过去了。
只不过在临睡前,她又侧过头来望了少年一眼,缓缓的说了一句:
“晚安,年仔。”
宁静的月光洒在两个互相依偎的小人儿身上,形成了一幅无声的画卷。
窗外是凛冽的寒风,窗内是一片温暖祥和,两处不同的世界,却是同一束月光,就像她一样,穿过了寒风凛冽的深冬,终于遇见他。
夜半逢君问归处,拨寒霭,摘桂宫,正是一轮明月落心中。
……
第二日下午,程载游办公室内。
三人正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打磨着时间,应初梅在早上六点多就醒了过来,瞧见江祈年睡得安稳,便将已经麻木的右手轻轻抽了出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毕竟这事儿谁也没经历过,若是等他醒来,那定是极为尴尬的场面。
江祈年则是一直睡到日上杆头才悠悠转醒,也不知为何,昨夜竟睡得异常安稳,他只记得梦中好似是有人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庞,让他感到极为亲切舒服。
他好久没有像昨晚一样睡得如此安稳了,往日里每到深夜便会经常做噩梦,然后再惊慌失措的醒过来,那些早已经被他自己尘封起来的记忆,总会在深夜之中悄然而至,折磨的他愈感疲惫。
当初那件事折磨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直至昨日,才罕见的做了个美梦。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再碰见应初梅后,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和自己说话也是有些磕磕绊绊的。
他心中思索,难道是自己昨晚醉酒之后做了什么让她羞赧的事来?
正当江祈年犹豫不决,在思考着要不要和应初梅道歉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可还不等程载游回话,门外那人便擅自推门进来了。
只见门外走进来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孩儿来,一头齐肩短随着她的走动不断随风飘闪着,身高约莫着勉强一米六,身材娇小,一张显得可爱的包子脸也是中上之姿,再看这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样子,应该也是个喜爱热闹的主儿。
可不知为何,江祈年光是看到她就有一种头皮麻的感觉,就连体内的讙也是喵了一声,提醒他要提防眼前之人。
“呦呵,程队,忙着呐?”
那女孩儿略有些俏皮的问到。
可程载游不仅没有见到其他同僚的那种热情劲儿,反而眉头紧紧皱起,用戒备的目光盯着眼前这看上去就人畜无害的黄毛丫头。
只见程载游将其从头至尾的打量了一番后,便用有些冷淡的语气问道:
“罗秋萤,什么风给你吹来了?”
听到程载游那话中的冷淡之意,罗秋萤也不恼,反而嬉皮笑脸的继续说着:
“商量个事?跟您这借个人。”
“什么人?”
罗秋萤侧过身子指了指江祈年,然后笑着说道:
“就这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