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香云的姑娘早已穿好了衣裳站在一旁,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候着。
她极会察言观色洞察人心,一看就知道梧樛是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公子,且根据梧樛身上穿着的锦衣料子,她还知道他一定是个不穷的单纯公子,在他们争执期间,她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
香云走到梧樛身后福了个礼,故作柔弱的娇声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梧樛闻声转过身,刚想回应,便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粗鲁地拽着他往后走去,与此同时他还接到了一记凌厉的眼刀,警告他闭嘴。
莫晚极度担心脑子不清醒的梧樛真的打算给香云赎身,这样的话他们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所以他试图阻断梧樛和香云的沟通,可惜,他不够快——
“公子!请公子救我!”
香云见他们要走,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仅仅是一瞬间,那眼里就浸满了泪水,“今日得罪了那魏老爷,香云回去定然是要被妈妈责罚的,可否请公子看在世道艰难的份上,替香云赎了这身,香云愿做牛做马跟在公子身侧伺候公子。”
“我。。。”
“你闭嘴。”莫晚打断了梧樛的话音,对香云说道:“这位姑娘你别得寸进尺,在下有一问,你接客为何不在青楼而是在这无人的小巷呢?”
须臾间便已哭得梨花带雨的香云解释道:“我是被那魏老爷强迫来此的,他给了妈妈银子就把我带出来了,说是不喜在青。。。”
“你别诓我,”莫晚打断了她现场编就的谎言,漠然道:“青楼女子分两种,一种是自愿卖身进去的,一种是被拐骗进去的。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会相对自由一些,每月有两日的休沐,你是趁着今日休沐出来接私活的吧?有强迫吗?哼,休欺我师弟单纯。”
莫晚此言一出,香云那泪盈盈的眼底乍然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便被她收敛了起来,只见她抽抽噎噎的说道:“公子明鉴,我虽是自愿卖身于万花楼,可也确实是迫于生计的无奈之举,但凡有得选,谁又愿意沦落于那烟花之地日日受此折磨呢。。。”
“这话说得有理,”梧樛对莫晚说道:“师兄,你看她确实不容易,咱们就帮帮她吧。”
“你。。。”
“多谢公子!!!”
莫晚还没来得及说话,香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磕了三个响头,一副誓死要将梧樛这脱口而出的善举立即定死在这皇天后土之上的架势。
梧樛和善的弯下了腰将香云扶了起来,“不用谢,姑娘你先起来吧。”
“。。。。。。”莫晚看着眼前这大局已定的死样,心知是无力回天了,他了无生趣的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是计划着露宿街头还是预备着打道回府?”
“我想想。。。”梧樛没心没肺的笑了几声,说道:“师兄,不然咱们去干活挣钱吧!”
莫晚:“。。。。。。”
最终,在梧樛的坚持下,莫晚还是拿出了所有的银子替香云赎了身。
万花楼外,他看着手中仅剩的一两银子,半是嘲讽半是愠怒的说道:“满意了吗?全给人家过好日子了,满意了咱们这就回家吧,兴许还能赶上师尊做的晚饭呢。”
“师兄,你别生气,咱们既然是出来游历的,就不能只想着历好不历坏嘛,酸甜苦辣、富贵贫穷都应该经历经历,钱没了咱们挣就是了,不该临阵退缩,你说是吧?”
梧樛拍了拍莫晚的肩膀,继续劝道:“人家都能挣钱,我们自然也能,这俗话怎么说来着,尘有三百六十行,只要有坚意有决心,行行皆可出状元嘛,咱们也不求做什么状元,能糊口就行了。”
梧樛相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