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亥猪堂后院屋檐下的梧樛在心里刚念完这句话,便有两三滴雨珠掉落在地上绽开,须臾后,珠帘般雨滴从云端坠落,打在地面、屋檐上,敲在竹篮、木桶里,淅沥作响。
一旁的山茶将他伸在外面淋雨的手拉回来,轻声道:“不要吹风淋雨。等给穆姑娘报了仇,我们便回风铃谷,那里的风雨干净。”
“咕隆——”
山茶话音刚落,雨中闷雷作响。像是故意在和他唱反调。
梧樛笑道:“这话可有失偏颇,都是同一片天地,哪里的风雨不一样呢?只不过看自身的心骨罢了。”
山茶有些固执:“不一样的,那里没有浮华,你不会沾到尘埃。”
梧樛侧头看向山茶,在那双只有一人可见的烟红色琉璃眼眸里,他看到了极致深沉的爱意,他在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得山茶如此倾心相待。在那份真挚的深情里,梧樛的心晃出了神,他想沉在那里,那里没有疾风骤雨,没有凛霜寒雪,只有炽热的爱。
“然之?你魔怔了?”
滴答作响的雨中响起了一声突兀的询问,同时还有一只十分碍眼的手在梧樛和隐身的山茶中间来回乱晃,打断了梧樛的神迷心窍,他侧过头,面无表情的问道:“您会驱邪吗?”
玄武长老一边打量着他,一边故作高深的说道:“略知一二,要我准备准备吗?”
梧樛一脸“您真厉害”的表情,毫无真心的夸赞道:“将您留在亥猪堂做饭当真是屈才了,凭您的本事,天界的帝君和地府的冥王都该退位给您让贤才是。您说是吧?”
玄武长老脸不红气不喘的胡扯道:“哎,这话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他们若是真要让,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顶着‘能者居之’的传统美德接受了。”
“您还真是虚怀若谷。”
“一般般吧。”
玄武长老把手里端着的热汤饭菜递到梧樛手上,倏地问道:“你为何无端端的让我去大堂给你打饭?”
梧樛拉过一张矮木凳安然的坐在廊檐下,挑眉问道:“您为何都把饭菜端我手里了才问这个问题?”
“我以为你是累了。”
“您的以为没有错。”
“干嘛?还坐着儿吃,这雨都溅到饭菜里了。”
“瓢泼潇雨,别有风情。”
“。。。。。。你还挺喜欢附庸风雅。”
“比不得您,偷得浮生日日闲!”
“哎你个臭小子!”
后院的廊檐较高且不宽,滂沱中时而会飘落一些雨水进来,带着一丝丝清凉的舒爽,房顶的雨水在砖瓦的槽引下汇聚于两侧檐角处流坠,形成一串串晶莹透明的珠帘。
梧樛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