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夕阳峰酉鸡舍的弟子房内,梧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按理平常说喝了酒的他此刻早已酣然入睡,但今夜他如何催眠自己都无用,脑子里全是那个神秘老妖怪,还有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表情,反反复复莫名其妙的在脑海里呈现,他觉得自己肯定被那个老妖怪给施了什么妖法,于是他走出房间,抬头看了看静谧祥和的夜空,悄悄走进了隔壁房间的门。
一片漆黑的房间内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轻车熟路的摸到床边,摇了摇床上的人,悄声喊道:“清舟。。。清舟。。。醒醒,师弟。。。”
“。。。嗯?。。。谁。。。唔。。。”
“小点声,是我!”
“唔唔唔唔唔唔。。。?”
“。。。你说什么玩意?”说完这句话,梧樛才现自己还没放开捂着百里玄嘴唇的手,于是他赶紧移开,“师弟,你说我是不是被妖气感染了?你帮我看看。”
百里玄原本睡得很酣,突然被吵醒是又迷糊又困倦,嘟囔道:“师兄,我觉得你是魔怔了,不行叫师姐来帮你压压魔气。”
“师姐会压魔气吗?”
“唔。。。会的。。。她比魔气还魔,魔肯定怕她。。。嗯。。。”说罢,又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梧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慵懒的走向申猴台,申猴台逍遥派所有弟子集合共同晨修早课的地方,夕阳峰海拔两千余尺,且山体庞大。申猴台是在山峰处最宽广清幽之地,逍遥派初代掌门在此处修建了一个偌大的圆台,上面可容纳千人打坐晨修。
圆台处于峰巅崖壁旁,周围环山层峦叠嶂,蒙雾缭绕白云弥漫,清新芳香的草木之气让人心旷神怡,时而还能听到雀鸟云鹤绕山穿梭清啼长鸣。边沿陡峭的悬崖下是一片嵯峨黛绿的山野树林,举目顾盼是满山苍翠浓荫,雾霭蒸腾像是蒙上一层银霜月纱,抬头往上看则是险峻挺拔的朦胧山巅,林草繁木间水汽氤氲,烟蒙缥缈、浓雾覆遮,像是闺龄俏羞的姑娘,时而露出真面目,时而羞赧遮玉容。
百里玄和穆秀也走了上来,看到盘坐在圆台中央昏昏欲睡的梧樛,穆秀道:“你昨晚偷鸡了还是摸狗了,眼底乌青乌青的,像肾虚。”
“。。。。。。师姐,好歹我也是男人,你最后那三个字可以不用说,给我留点面子可好?”
“哦,那我委婉点,你的肾看起来很糟糕。”
“。。。。。。”
“噗哧。。。杀鸡组的梧樛师弟,我看穆秀师姐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不行你就去找朱雀长老讨个药方治治吧,他老人家很好说话的,你若是难以启齿师兄我可以帮你。哈哈。。。”
说话是无敌乾坤组的师兄赵川絮,是个傲慢爱碎嘴的人。见谁都喜欢说两句,人如其名,喜欢絮絮叨叨。
逍遥派每个弟子入派后,会统一由掌门统一安排修炼,修成内丹之后就会根据每个弟子的天赋、能力、性格等因素决定这弟子是跟哪个长老继续修行增强能力和灵力。
逍遥派共有四个长老,青龙长老莫叒俞善御守和攻伐,但身体不好时常闭关修炼,只收了梧樛一个弟子。白虎长老同样善御守和攻伐,故而逍遥派大部分都是他的徒弟,尤其忙碌,脾气和代号一样极其暴躁。朱雀长老擅医术疗愈,派里小部分是他的徒弟,也是比较忙碌,但很好说话。玄武长老有些特别,擅长做饭且不收任何徒弟。
所以逍遥派上千人里,三分之二是白虎长老的徒弟,三分之一是朱雀长老的徒弟,剩余的梧樛是所有弟子里奇葩的存在。
跟随长老们学成术法以后,就开始组建小组,和谐搭配的共同下山降妖除魔,防止孤军奋战容易丧失性命。
小组一般是有三到四个负责御守和攻伐的弟子和一到两个负责医术疗愈的弟子,且每个小组自行商量取代号,梧樛穆秀和百里玄三人为一组,当初取代号时本来要叫什么焚灭赤焰组、所向突击组、麒麟无敌组、披靡杀妖组等等,后面现和别的小组重名了,又改为“披靡杀敌组”,结果负责记录的师弟不知道是不是耳背,硬是记成了“披靡杀鸡组”,以至于他们小组被全派的人嘲笑了好久。
为什么不能改?改来改去容易乱,故而每个小组只有一次取名的机会。
穆秀听到“杀鸡组”三个字同样不高兴,美艳动人的玉颜瞬间染上怒气,冲赵川絮喊道:“你再提信不信我让你连肾都没有!”
穆秀并不是逍遥派这代弟子里年纪最大的女弟子,但却是最凶最暴躁的女弟子,不知是不是白虎长老言传身教太过的缘故,有时候甚至有青出于蓝的感觉。
赵川絮闻言不敢说话,讪讪远离这位残暴的师姐。
那边白虎朱雀玄武青龙四位长老已至圆台,几位长老穿着白色银丝暗纹浮光长袍,各自锦袍上的暗纹是自己对应的代号,以示自身的身份,好让新的弟子尽快认出。弟子们则是统一的灰白色银丝牡丹暗纹浮光锦衣校服,袖口处收紧,不似长老们袍袖猎猎,衣衫上的牡丹暗纹是逍遥派的派徽,初代掌门认为牡丹是公正高雅的代表。
白虎长老负手肃立,面带严肃,中气之足的喊道:“还不赶紧盘坐静气,扯什么狗屁肠子!”
所有弟子:“。。。。。。”
“清心诀!开始!”
所有弟子:“。。。。。。万物浮尘,静心凝志,清浊静动,归于本心,摒离其物,空见于心,心不得真,乃欲不平,欲所其化,皆是虚无。。。。。。”
梧樛嘴上微微张合敷衍,心里却默默腹诽,觉得没有人比白虎长老更需要清心,三句话不离“狗屁”二字。
一个时辰后晨修结束,青龙长老莫叒俞把梧樛叫了过去。
梧樛也是小半月没见过自己师尊了,看着清瘦苍老没什么精神的莫叒俞,酸楚涌上心头,忧切道:“师尊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弟子请朱雀长老过来看看您吧。”
莫叒俞苍哑沉闷的嗓音道:“无妨,让他看过了,只不过年纪大了,都是这样的,半月未曾见然之了,你可还好?没给为师惹事吧。”
梧樛乖巧笑道:“哪有,穆秀师姐受师尊所托看我严厉着呢,师尊,不若让我每日来巳蛇堂侍候您吧,我绝不对扰到您闭关修行的,我时常看不见您,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