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眠从他们香气熏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道:“你们不用这样对我,我已经不是穆静南的未婚妻了。”
二婶拉着他的手,脸色尴尬,欲言又止,“那个……静南有吩咐……”
三婶连忙打断她,“小方啊,我看你比那个尹星如好多了,不冲别的,就冲你这人品,咱们也得对你好。”
二婶也道:“没错没错。”
“你别天天愁眉苦脸的。a1pha这种东西,你可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们。”三婶苦口婆心,“别看静南杀伐果断,是什么南都军的领,穆家的掌舵人,到了床上,不一样光溜溜赤条条,你想咬就咬,想骑就骑。穆家的a1pha有两根老二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咱们捏在手里?”
这越说越离谱了,方眠很无语。
二婶两眼放光,道:“就是。拿住他的老二,捏住他的痛点,他才能听你的话。”
要是他们冷嘲热讽,方眠尽可以给他们甩脸子,可他们如此热情,方眠反倒不好意思拒绝。幸亏蓝娅过来把他拎出来,说有事同他商量,婶婶们才罢休,恋恋不舍地同方眠告辞了。
“晚上雪期要去基地,你一起去么?”蓝娅问。
方眠摇头,“这几天我就会搬离白堡。”
蓝娅问:“你不问问我关于他的事么?”
这孩子心肠硬得很,据艾娃说,这半个月以来,“穆静南”三个字方眠提都没有提过。
果然,方眠耸肩,“他不愿意跟我说,我何必上赶着问?”
他天生倔强,不愿意低头,蓝娅审视他黑漆漆的眼眸,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旧疾和那些兽化士兵的病出自同源,”蓝娅说道,“疫病已经来到了南都,无药可治,也没有疫苗。a1pha一旦染上,就会在半年内快退化,直至成为野兽。他的病潜伏已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爆。一旦爆,他的结局和那些士兵没有什么两样。”
方眠愣在原地。
原来问题还是出在穆静南的宿疾上。
“我哥跟我说,疫病是有人投毒,”方眠问,“你们没有找到那个投毒的人么?”
“我们知道罪魁祸是谁,但她十几年前就已经失踪了,这段时间我们收集到一些关于她的流言,说她在一个叫做‘天国’的地方。”
“那就去找啊。”
蓝娅摇头,“静南不愿意去。穆家的事情还没有安排好,苏锈的军队虎视眈眈,疫病肆虐,兵力锐减,他必须坐镇南都,直到雪期能够掌控一切。”
方眠沉默了,这的确是穆静南能做出的事。
说到底穆家太依赖穆静南了,除了穆静南,居然一个顶用的也没有。老爹游山玩水,叔叔吃喝嫖赌,堂弟们不学无术。危急时刻,能接班的竟然只有小妹。omega掌权,想也知道该有多么疯狂,底下那帮a1pha军官怎能服气?
方眠垂头丧气,“谢谢您跟我说这些。”
“你们太年轻了,不懂得遗憾的道理。”蓝娅柔声劝道,“南都生物实验室研制出了特效药,三百万一支,能够延缓病情作。医生说,这种病不仅要用药,他自己的心情也要畅快才好。你和静南都是好孩子,不要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龃龉,遗憾终生。去看看他吧,好吗?”
“能延缓多久?”方眠问。
“他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有概率维持神智到4o岁。”
方眠垂下头,闷声道:“蓝娅阿姨,这半个月来他什么时候想来看我不行呢?他不来,已经说明他的选择了。他希望断得干净利落,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这是他所希望的,我不同意又有什么用,难道还上赶着去舔他求他么?我不接受什么打着为我好旗号,和别人恩恩爱爱,就算是假的也不行,我会当真。”
蓝娅很担忧,“难道直到静南彻底失去自我,你们也不相往来么?你们真的忍心,留下这样的遗憾?”
方眠踢了下脚下的石子儿,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
南都今天下了雨,穆雪期撑着伞,走到基地檐下。士兵接过她雨水淋漓的黑伞,她推门进了办公室。穆静南正看着大屏幕,上面是艾娃最新更新的疫病蔓沿地图。整个帝国已经一片血红,南都反应及时,颜色没有那么深,但也影响巨大。
苏锈的军队原本已经南下,现在卡在了月桂河,止步不前。苏锈那个疯子铁了心把路清宁离开这笔账算到穆静南头上,估计不兵临城下是不会罢休了。路清宁曾向穆静南表示过歉意,但说到底苏锈迟早会来的,就算路清宁没有来到南都,穆家作为帝国最大的贵族军阀,他也必将剑指穆静南。现在他们双方都被疫病所困,就看谁能先恢复过来了。
“疫病的影响很大,”穆雪期道,“几乎是两败俱伤。不过,截至目前,天国仍然活在传言里面,他们似乎并不打算进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