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静南从胖墩脚脖子上解下一个小盒子,打开盖子,里面装着钢笔模样的摄像头和微型骨传导通讯设备。穆静南把微型耳机贴在方眠耳后,自己也贴上一个,又把钢笔摄像头别在胸口的口袋上。
方眠明白了,“原来当初胖墩来咱们家,是给你传递消息。”
方眠伸手想要摸胖墩,胖墩很警惕,退后了两步。穆静南凉飕飕的目光投在它身上,它委屈地咕咕叫了两声,低下头,任方眠摸。
“它好听话。”方眠感叹,“胖墩,你是不是特爱吃?等回家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这鸟可能属狗的,一听有吃的,胖墩兴奋了,一改刚才警惕疏离的模样,脑袋在方眠手上蹭来蹭去。穿戴好装备,穆静南还送了方眠一把军刀防身。准备妥当,穆静南把方眠送回走廊病床,自己去打探医院,摸清路线。反叛军医院很大,四处净是前线送下来的伤兵,最近两方战况相持,伤兵少了很多,但床位依旧是满的。穆静南到配药室查看,没有现什么异常,各个楼层均走了一遭,地下层有士兵看着,进不去。
他神色微凝,转身正要离开,胸口忽然一震。易感期才会有的感觉又出现了。进入黑枫镇后,他们每日都会用试纸检测病毒,并无感染迹象,问题恐怕出在他多年来的痼疾。
他拧眉,难道是易感期紊乱,提前了?自七岁以来,他的病情一直很稳定,只是会在易感期之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态罢了。现在看来,他的病情有加重的迹象。等回白堡,要好好查一查。
驻足深吸几口气,那种感觉渐渐淡去,他四处走了走,忽然迎头撞上昨天那两个高矮反叛军,他们手里拎着补品,估计是来看战友的。
高个儿见了穆静南,眼睛一亮,说:“嘿,你怎么也在这儿?呃……不会是检查身体的吧?你做都做了,现在才知道害怕,有点晚了吧哥们儿。”
穆静南给他们递烟盒,“送你们的。”
高个儿笑嘻嘻接了烟,看着穆静南多了几分赞许的神色,“不错不错,会来事。既然是你送的,我们就不给钱了。”矮个儿咂舌说:“老高昨晚还怀疑你们有猫腻,跟你们到酒店。”
高个儿拍他脑袋,“废什么话,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兄弟你别介意,这不最近城内严查,我也是公事公办嘛。放心,我们没待多久,你俩刚把衣服脱光,我们就走了。”
穆静南眉头一皱,“当真?”
他分明记得,方眠说,他们俩一直在偷窥。
“真的啊,骗你干嘛?”矮个儿道,“我俩又不是偷窥狂。行了,不跟你说了,我们还得去看莫长官呢。”
穆静南沉默半晌,把烟盒塞到他们手里,道:“谢谢。”
他转身离去,两个士兵攥着烟盒,愣呆呆看着他背影。
矮个儿说:“早说他脑子有病嘛,我们偷窥他,他还说谢谢。”
高个儿啧啧感叹:“可不,那个男妓那么多病他都上,脑子病得不轻啊。”
方眠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望着走廊上的护士走来走去,一门心思等起天黑来。到晚上,周围的嘈杂声小了,方眠忽然听见哪里传来兽类的呼号。他的龙猫耳朵竖起来,警觉地左右转动。推着输液架来到窗边,只见医院铁栅外面便是一片丛林,黑漆漆的。
呼号声多半是从那儿传来的。方眠看了一圈,铁栅完好无损,那些猛兽应该无法穿过栅栏,便放下心来。现在找到了阿狸,他很高兴,一来高兴和阿狸重逢,二来高兴和穆静南的交易结束,他不用再为了探得阿狸的线索给穆静南嗦叽了。想办法逃跑的事儿可以提上日程了,他暗搓搓想着,又不自觉看了看手表,穆静南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等了半天,穆静南终于拎着晚饭回来了,他又开始期盼阿狸,说好的晚上再见,却久久不见他人影。
方眠向换药的护士打听阿狸,护士小声道:“苏领来了,路医生去见苏领了。你们没事不要往医生办公室去,苏领很吓人的。”
她离开后,方眠拔了针头,急急就要去医生办公室。在贫民窟,a1pha酗酒家暴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稀松平常,方眠无法忍受阿狸被责打,像那个绿头妓女一样满身淤青。穆静南拉住他,眉头紧蹙,“冷静。”
“你能忍受你妹妹被丈夫打得满地爬么?”方眠一字一句道,“松手。”
“现在出头,你将失去带他离开的机会。”穆静南冷声道。
方眠咬着牙,道:“那我也要过去看看。万一他被打死怎么办?”
穆静南拉着他,“跟我来。”
白天摸清了地形,穆静南已经把医院地图记得差不多了,知道医生办公室怎么走。这医院又老又破,没有监控摄像头,只要不碰见别人就行。二人左拐右绕,避开医护人员的视线,到了医生办公室的走廊外。磨砂玻璃窗后有人影挪动,隐约有说话声传来。
穆静南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方眠明白了,要从那儿爬到办公室上面。
穆静南单膝跪地,示意方眠踩自己上去。方眠也不跟他客气,踩在他的肩膀上,攀上通风管道口。方眠注重锻炼,腰力还行,吸气一挺,整个人爬进了管道里面。他探下身,本想给穆静南搭把手,拉他上来,结果穆静南仅仅踩着墙壁向上用力一跃,就攀着管道边缘爬上来了。
方眠尴尬地收回手,挠了挠头,往办公室蹑手蹑脚地爬去。到了办公室的通风管道上方,方眠停了下来,底下传来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