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站在光影交接处,默默凝视一起的人,冷静自持,却让别人为他的一个眼神,辗转反侧。
但她愿意为这样的时晔献上自己的真心。
她看着时晔的眼睛,红唇轻启。
她说:“时晔,是那个晚上。”
那个让我们命运从此纠缠在一起的晚上。
然后,她咬着下唇,紧紧盯着时晔的眼睛,追问:“你呢。”
你也是那个晚上吗?
时晔仿佛听到她的心声,嘴角微扬:“我……不是那个晚上。”
江知念一愣,还没来得及品尝心里复杂的情绪,时晔便道:“是那个雪天,你告诉我,你要留下这个孩子。”
他无往不利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失而复得。
“下——雪——啦——”
窗外,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兴奋地大喊,江知念转过头,看到了片片飘落的雪花,美得像童话的梦境。
如果人的幸福也有上限,那么此刻她一定已经达到了满值。
很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
“时晔,下雪了。”
“嗯,明天早上想不想堆个雪人。”
这只是平凡生活里,最普通不过的对话,却是年幼的江知念站在漫天的大雪里,冻得瑟瑟抖时,渴求了十几年的一句话。
她说:“好啊,家里有胡萝卜吗,我们用胡萝卜做鼻子吧。”
……
吃完饭后,春晚正好开始,两个人窝在沙上一起看节目,江知念吃着坚果,时不时会出一些惊叹或者点评。
“杂技演员都好厉害啊……”
“这个姿势伤腰。”
“这个歌手刚刚那句听着好像破音了……”
“应该是感冒了。”
“这个小品我怎么没看懂……”
时晔看了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我去包饺子了。”
“啊?哦……”江知念跟着爬了起来,“你会和面吗?”
“理论上会。”
他昨天已经认真研究过了,不但在网上找了视频学习,还亲自去食堂观摩了一下实践,除了缺少实操,其他都不成问题。
江知念帮他把要用到的东西都搬到了餐桌上。
时晔去洗了手,又将袖子挽起来,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
其实看时晔和面挺有意思的,他拿出了医学生做实验的严谨与认真,严格按照指导视频进行配比,力求一克不差。
江知念撑着脑袋坐在旁边看他揉面,修长的手指包裹着柔软的面团,翻转、挤压、揉捏,看着看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江知念的脸诡异地红了。
“脸怎么红了,不舒服吗?”
时晔抬手要用手臂去贴江知念的额头。
江知念赶紧摇头,舌头打结道:“热,可能穿太多,暖气太热。”
她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背了一段化学元素周期表,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时晔已经开始擀面皮了。
“这个我会,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