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徐暒向着她们招手,七七也照着自家邻居哥哥的模样向自己的好朋友摆手,远望六夭和六夭母亲驾驶着摩托车离去的背影,不远处传来小孩的喊叫声。
“我们会的!”
徐暒眯了眯自己的眼眸想着,觉得自己大概不会再次看到那个血腥的场面了吧?也许呢,谁会知道。
是夜蒙蔽了一只眼睛,昏暗的灯光下走着两个身影,他们在别人的眼中看上去是对兄妹。在这条寂静的小巷子当中,这里的人们在白天的那个时候出门,一般都没有谁会选择黑夜的时候出趟远门,以前是黑灯瞎火的,现在即使安装了路灯,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瞎晃悠。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七七蹦蹦跳跳的走在他的面前。
“回家。”
七七歪着脑袋看着他,她微笑着:“回家?我们的家在哪?我好像找不到它了。”
还没有等徐暒开口说话,自己的耳边吹来一阵狂风,狂风携带阵阵警笛,这街道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七七依旧歪着脑袋,保持微笑着。街道上出现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起来,他们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什么东西。
“唉,那里好像有火啊!”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鸣笛声?”
“那里出事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街上的人们纷纷跑到了那条街的入口。而徐暒的脸色也是突然的大变,他看着前方的那片火焰,心想,难道是。……
“糟糕!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徐暒想到六夭母女俩的死状,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急忙拉住七七,朝着那条街道跑了进去。
在那条街道里,人们把火灾现场围成一个圈,不断的询问,不断的议论着。有的人甚至从自己家里面顺来了灭火器,可惜火势很大,火光冲天。七七被吓坏了,紧紧的拉住徐暒的衣袖,她的嘴唇不停的颤抖,她想要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紧张的望着周围的人。
徐暒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些火苗,他的拳头握的很紧,心脏也是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他在想,自己如果早来几分钟,六夭母女的命运会是如何?是否会被活活烧死,还是因为被救援队救回而侥幸逃脱,但是他却不敢想象那样的结局。
可那又怎么样,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能和天灾抗衡。玩笑,世界都给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命运依旧按着剧本所写的那样进行着。
六夭的生活虽然贫穷,但是却也算是安稳。只是她不知道这种平静的日子能够持续多久,因为这个社会永远都不缺乏想要改变命运的人,终于这场车祸造成的火灾永远埋葬了六夭和她的母亲。
“让开让开,前面的人让出消防通道。”
众目睽睽下,徐徐从消防通道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一套救护服。他的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冷冽无情,那种目光像是刀刃一样尖锐。
在那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原本拥挤的人群立刻让开一条道路。紧随着一辆消防车驶了进来,几名消防官兵迅下车,抬着消防设备走了进去。
消防官兵们迅的清理着火场,将大火扑灭,同时救护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整个消防队都在进行着抢救。
徐暒在那扑灭火焰之后,立刻向前走去,在一堆废墟之间徘徊,和七七寻找到了压在车顶下的六夭和她的母亲。六夭的母亲此时没有了呼吸,冰冷的手掌还攥着六夭的小手,母亲的全身被烧得面目全非。躲在母亲怀里的小六夭,却因为呼入了过多的高温有毒有害烟气导致身亡。
七七认出了自己的朋友,走近她的尸体的时候,眼泪早已夺眶而出,现在成了一个泪人。
徐暒在一旁轻拍着七七的肩膀,轻声道:“不要难过,这就是命,命运在愚弄愚人,你我皆为愚人。”
“我没有难过,我真没有难过。”七七哭红了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抬起自己的胳膊,不断擦拭着自己脸蛋上的泪水,小小的人还强装着镇定,她露出微笑,“哥哥,你看,我没有哭。”
“对,你没有哭。”
徐暒无奈的微笑着牵起七七的手,一步一步的离开火灾现场,身后的医护人员把伤者搬上担架送往救护车。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毁掉了这个小巷子里面的所有美好和谐,包括这座小巷子里面的人。
徐暒和七七散步到了一半的路程,巷子的另外一头有条河,沿着河水走都没有灯。很多钓鱼人就喜欢蹲在河岸处,白的老人带着草帽,黑夜下开着盏白炽灯,嘴里叼着根草,他边钓鱼一边哼着小曲儿。
七七的脚下不知什么时候踩到了石头,她一个踉跄,连带徐暒一起摔倒在了泥泞的水滩里面。水滩里面的水很湿润,两个人跌进去的瞬间,溅起了大大小小的水花。
“呦,你们两个小娃子在那里干什么?这黑灯瞎火的,还不回家吗?”白苍苍的老人呸了一口草,现有熟人来他这边,他摘下自己的草帽扇风。
徐暒从河滩里站起来,他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看向老人,他问:“姜伯伯,您这是在这里钓鱼吗?”
“我在这里钓鱼,不然我能在哪里啊?”老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继续钓鱼。
徐暒:“……”
还是老样子,姜伯伯和老徐是旧识,是认识了数几十年的老伙计。可是这位,他没记错的话,早在三年前也没了。姜伯伯曾经还抱怨老徐走得早,还不等他这个老基友一下,就自己灰溜溜的跑了。
姜伯伯和老徐是同一类人,年轻时不结婚,老来还是老样子。姜伯伯这辈子最大的兴趣,莫过去就是在河边上钓一条大鱼,这肉还能在市场上笔横财。这个人活得比那些成天愁眉苦脸的年轻人自在得多,膝下无子,不愁于吃穿住行,自己懒得烧饭,就带着自己刚刚钓到的几条大鱼来老徐这里蹭饭。
老徐又怕家里没人气,就和姜伯伯商量好了,抱个孙子回来。可是他们觉得太皮了,会搞得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最大的隐患是给他们惹下祸根,这烂摊子他们俩个懒人可不会收拾,才找了个性格内敛的孩子回来。
他们俩个很会为徐暒着想,就给徐暒留了笔丰厚的财产,才有了现在如今徐暒能够住在高楼里,搬出小巷子的状况。至于剩余的钱,在死前拿去环游世界去了。对于他人来说,他们的生活一直是那样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