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客套寒暄之后,他们被安排坐在了主座上面,这里的主座是布吉多先生的专属,也是最受欢迎的座位之一,因此也是他最为重视的地方。
宴会进行到尾声,一些人纷纷站了起来,开始向布吉多献殷勤。
“布吉多先生,我敬您一杯。”
“布吉多先生,我们敬您一杯。”
一些人举起酒杯对布吉多先生敬酒,而其他人也在一旁附和。
布吉多微笑着端起红酒杯,和众人碰了碰杯,将杯子里的液体喝尽,然后将红酒杯轻轻搁在桌子上。
“诸位,感谢各位的盛情款待,宴会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耽搁了许久,真是对不起各位,来自各方各地的商界老板们。”布吉多微笑着说道。
“布吉多先生,哪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能够收到您的邀请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了,希望这个晚宴像往常一样,能够愉快的继续下去。”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布吉多的话刚落音,一阵热烈的鼓掌声响起,随即是众多商人的祝贺声:“那恭喜布吉多先生六十大寿,往后能够再创辉煌,崭露头角。”
“要是往后商界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良性循环,那么商界必定少不了布吉多先生的功劳!”
“哈哈,各位过奖了,过奖了。”布吉多先生谦虚道。
“布吉多先生,听闻您的儿子已经成年,最近在国外读了个双料博士回来,是吗?”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问道。
布吉多先生点了点头:“嗯,这个的确,但我已经有五年没有见到他了。”
这时另外一名在商界里刚刚站稳脚跟子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对着布吉多先生说道:“布吉多先生,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您儿子的事情,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赏脸,给我们这些年轻人一个机会?”
听到这句话,夙不知和梅里特不约而同的皱眉,心想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议要和布吉多交谈,难道他不清楚现在的形势吗?
夙不知和梅里特两人都将目光集合到了布吉多的身上,期盼着能够从他这里知道答案。
布吉多的确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在这样的时候不该说些什么,应该选择沉默。
再者谈起布吉多的孩子,在别的家长眼中能说是别人家的孩子,可这个孩子的叛逆期还没有过,所以布吉多也就没有必要说出口。
布吉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沉默了许久。他的儿子虽然是一个叛逆期未过的孩子,但是毕竟是他亲生的,在某些程度上自己的孩子拿了双料博士并非他们自己要求,而是他的孩子有个与自己这个老父亲比较的同比心,不愿意活在老父亲的阴影下。
拿到双料博士这个学历,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大家看罢了。
同时,布吉多身为老父亲很是清楚,这个可是他自己孩子的弱点。
如果这个弱点暴露出来,那么就是他最为致命的缺陷,也会成为其他人攻击他的武器。
他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别人的把柄,成为别人打压自己的筹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别人的牺牲品。所以他必须找一个机会,给予自己的孩子最强大的保护,让他可以在这个复杂的圈子里安全生存下去。
“布吉多先生,您怎么不说话了?”那个年轻人不满意的问道,“难道您就不与我们这些年轻人,与我们这些祖国的未来,分享一下关于您儿子成功的事情吗?”
祖国倡导合作共赢,但是商界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布吉多是一个商人,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如果不能给予商人相等的价值,那么他们才不会和你谈判。
“你就这么想知道?”布吉多微笑着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微微点头:“当然,想必我身后也有和我一样非常想知道的人。”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一说吧,其实他也就三个字。”布吉多微笑着说道,“攀比心。”
布吉多说完这话之后,宴会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商人们猝然一愣,一些人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善起来,显然他们都没有料到布吉多会突然冒出来说这么一番话。
“攀比心?”那个年轻人也被布吉多的话弄的愣住,然后脸上闪烁起不屑的表情,“布吉多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这一代年轻人不像是你儿子一样优秀吗?攀比心?攀比心人人都有,你这样的言辞是在侮辱我们的智慧!”
“年轻人,你的智商是不是比爱因斯坦、比希米德切娃、比达芬奇等天才的智商更上一筹?!”布吉多看着他的嘲讽,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长辈更想奉劝你一句,这个词语不应该在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我……”年轻人被说得哑口无言。
“天才的智商是先天性,努力后有所成就的人是后天培养出来的,我的孩子也不例外,但是你知道他攀比的人到底是谁嘛!”布吉多面容一阵严肃,像是在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般,但下一刻又变了脸色,“他想攀比的人,是我这个老父亲啊……他在海外三年都没有回家了。”
布吉多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宴会厅都静了下来,少数部分的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像是吃了无头苍蝇般的难受。
布吉多的话太有份量了,他的话就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砸到众人的胸膛上,使得他们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不可能,不会的!小小年纪就跟自己的父亲硬钢,这不成没有家法了。”一个看似年纪稍长一些的人喃喃自语,“布吉多先生,您在开玩笑吗?”
“开玩笑?”布吉多反问了一声,看到那个人的表情不似作伪,脸上带着几丝苦涩的微笑:“你觉得我也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我不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多好,我是他的老父亲,他母亲不在世就剩我一个孤寡老人,我们的感情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深厚。这个孩子不知道为何,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教育他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个国家在干什么,三年了,他从来就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
说到最后,布吉多的眼眶都红润了起来,脸上挂着痛苦和悲伤的表情。
“这……”
“布吉多先生,您不必再说了,今日您是寿星,我们也没有个必要在您的生日宴会上听到不好的事情,更何况让我们去同情苦难。”一个年长的男人站了出来,打断了布吉多的话,“布吉多先生,如果我猜得没错,您应该是在担忧自己的孩子会被别人欺负吧,我们也是一样的感觉。”
那个年轻人也点了点头:“是的,我的公司企业最近遇到了很多的问题,如果没有父亲那点足够雄厚的资金支持,恐怕很快就会倒闭。人为父母,必定心疼孩子,况且我们今天的主题也不是什么攀比心,我觉得在生日宴会上没必要揭开别人的伤疤来取悦自己。”
这两个人都说完之后,大部分的人都纷纷附和:“是啊!”
“布吉多先生,我也觉得我们的宴会应该以愉快为主,而不是讨论别人的家事从中取乐!”
夙不知和席白站在不远处观望,双手怀胸靠在靠背上,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只是在这里的坐客,看着宴会厅内生的一切。
梅里特与布吉多是老对手,自然不会与对方掺和着什么,让他出席也只是给足了面子。梅里特自顾自的吃起了手中的水果沙拉,对于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
上前庆生的商界大咖和新挤入商界的小生们,每人都是携带着心怀鬼胎的面具,捧起端满红酒的高脚杯来向着周围的人敬酒,而他们的目光瞟向布吉多先生时,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嫉妒无法掩盖。
向布吉多庆生,也只不过是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罢了,寒暄过后也就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