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第一次上过战场了,但这样的声音始终是忘却不了。第二次让他们再次上战场,这样的声音已经是记忆犹新。
远处用枪支开火的响声噼里啪啦,数支枪管的子弹落到装甲车的车头上面,火光冲天而起,火星四溅。出的闪烁点凝聚成白色,就像是大量的小型照相机出的散光灯。
“此时分散!利用装甲车打掩护,尽快消灭敌人!”长官大声喊着。
这个时候不是可以慌张的时候,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否则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亡!
数台履带式装甲车辆像密集的蚂蚁般涌去,部分步兵跑到装甲车辆的后面,开启了他们的合作战略。
履带式装甲车辆很快就接近敌人,全部就绪火力全开,朝着对面疯狂倾泻火力。坦克炮射的子弹将地面上的尸体打成肉糜,身后的火箭弹丝毫不示弱,它击穿地面,出剧烈爆炸,掀起漫天泥土与沙尘。
子弹四处飞舞,维也纳伸手把自己的战友一起拉入战壕。一位携带mg34的战友原本想要找到一个最佳的隐蔽之处,却不料被子弹雨击中了大腿的部位。
他痛苦的滚落在地面上,用双手捂住腿,鲜血不停的从伤口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裤腿。
“该死!”维也纳骂了一句,冒着枪林弹雨,他勇猛的冲出战壕的范围,被他拉入战壕的战友想去拦住,也无计可施。
这是维也纳最强硬的一次,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那层外套,把那位战友的腿部紧紧的扎上。
“快叫医护人员!”他向战壕的方向叫了起来,但战场上不止只有这么一个伤员,维也纳尚未见到医护人员的出现,就听到身后传来枪声。
前面不远处有士兵倒了下去,子弹在他胸膛打开了个血洞。
维也纳回头望去,现是一辆装甲车辆在向他们靠拢,车辆顶端的机枪在喷吐着怒吼,一排子弹扫射过来,将几具尸体打成了筛子。
他咬牙切齿,只好把k98k搭在掩护他们的沙包上,维也纳用瞄准镜观察着车辆顶端上的敌人。这是他在这场战争中第一次扣下扳机,他的枪法不如对面的机枪手,但是这辆车的度很慢,他只需要稍加瞄准就能够轻松击毙对方。
他扣下扳机,一颗子弹射了过去,子弹打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巨响,车辆顶端的机枪被击落,机枪手的头部被打成碎块。维也纳一直在寻找着敌人中的狙击手,但不希望被任何远距离的狙击手给瞄上。
开了好几枪之后,维也纳现自己的枪膛已经空空如也。
维也纳回头看了看旁边负了伤的战友,战友不知道何时找了根木棍咬在自己的嘴里,抱着自己的大腿。他不敢挪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喉咙中出低声的嘶吼。
可惜了,前方还是有块敌人的大块头没有解决,大块头碾压自己伙计的身躯,将他的身体碾碎,变成了一滩肉酱。
维也纳看着都觉得肉疼。
“你还能跑吗?”维也纳问着旁边的伤员。
“不行……腿不行……”战友说话艰难,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但是这个地方也不会有多安全,即使有沙包挡着,也只是一时的时间,很快也会被大块头踩在脚下。
维也纳看着前面不足百米的车辆,身后的战壕也到不了多远,他不敢继续拖延时间,身上拉上伤员的胳膊往自己的肩膀上放,还不忘当上自己的正式装备。
两人快一脚踏入战壕,很不幸的是在过程中维也纳刚好也中了一弹,就打中在右胳膊上。
子弹射进他胳膊里的瞬间,他的右臂就失去了知觉。他咬紧牙床坚持着,右胳膊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维也纳从别人的尸体上搜罗到一把匕,他狠狠的捅进自己右臂,然后挖出那块子弹头扔掉,但是双手还在抖。
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但维也纳的右胳膊还在淌着鲜血,伤口周围的皮肤都已经溃烂。维也纳不顾伤势,拿出匕,在他自己身上划了两刀,然后又用自己衣服的那块布料把伤口裹住。
“这个,你需要吗?”维也纳把匕递到旁边的战友面前。
战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自己腿上的伤口,上面的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就连自己都没有看见医护人员的到来。
“给我。”战友用左手接过了匕,撕开差不多与伤口融为一体的外套,刀尖刺入伤口,然后用力的挑破,子弹头掉了出来,血肉模糊的伤口被挑破之后,鲜血流了出来,但战友的大腿并没有因此而废掉。
他把外套撕裂成一条用布条缠绕住自己的大腿,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助自己固定住伤口。
他不敢太用力,因为他知道一旦弄疼伤口,就算是治疗,也不见得有多少效果。
“我们总算是安全了。”战友说着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皱眉:“这散兵坑估计能撑一时间,但这战争真是可怕。”
“前段时间长官不是说过吗?恐慌能让我们得到有所好处,它能激我们身体上内在的潜能,能让我们好好的活着,我们要用我们的清醒去击败它。”维也纳笑着,他看了看前方的平原,平原上哪里都是尸体,以及那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惨烈到令人作呕的景象。
但是他很快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些尸体里面不仅有敌人的尸体,还有他们自己人的。
战友从自己口袋里随手掏出一颗糖果,塞进嘴巴里面,然后说:“这句话,你也信他们?”
维也纳看了一眼前方的情况,他的战友死得也剩不了多少,而且尸体很多都堆叠在一起,他们也都是被大块头活埋了,但是还有更多的尸体躺在路上。
“你觉得呢?”维也纳苦笑,他看了看四周的尸体,说:“长官说的很对,但我们不能为恶魔卖命。”
战友点点头:“这话我也曾经听到过,所以……”
战友的表情忽然凝滞,他看到前面的战壕里有一具躯体正在蠕动着。那躯体身上穿着的衣服是黑色的制服,黑色的制服已经破烂不堪入目,但是那具躯体的五官战友还是认得出的。
“那是……阿拉德!”旁边的战友惊呼出声。
“阿拉德!”维也纳也震惊地站起来,“他是怎么在那里的?”
两人看见的那个躯体,正是阿拉德!
阿拉德的躯体正在不停地蠕动着,他的身上有几颗子弹入膛,还有几滴鲜血顺着他的伤口不停地流下来,地面上还有不少子弹壳。
“他这是要干什么?”
维也纳看见他背后的履带式装甲车辆已经开始朝着他冲来,而阿拉德与火箭筒的距离也就只有一胳膊远。
阿拉德在地上不断的蠕动,他已经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战友,但是他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他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维也纳对着面前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也看不清五官的战友,他面带微笑,向着自己的战友挥手作别。
“再见。”
“阿拉德!”阿拉德的战友看着这一幕,他不知所措地大声喊道,“快跑啊,你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