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雯一脸疑惑,脑中突然一个很离谱的想法冒出来,瞪大了眼睛,问:“你不会是因为昨天捧花的事跟我在这犯别扭呢吧?”
“我还没质问你为什么挂我电话呢,你倒是先……”
“不是。”季晏承将其打断。
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林清雯目光怔了怔,现在倒是有几分反应过来。
看季晏承这一脸认真的模样,真不像实在开玩笑,不由得心底一沉,问他:“你当这是小学生过家家,说不玩就不玩了。退婚这么大的事,是咱们两个人在这儿说几句话就能定得了的吗?”
“有什么定不了的。”季晏承一脸淡漠,翻开桌上扣置的茶盏给人倒了杯茶:“你一个思想独立、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做不了自己的主吗?”
林清雯觉得他问的简直就是屁话。
婚姻的事情自己能做主的话,他们俩个现在又为什么会坐在这儿有这一番争论?
遂咬咬牙,皮笑肉不笑地问他:“你能吗?”
季晏承斟茶的动作顿了顿,不过须臾,抬眸朝人看过来,语气平淡却又坚定地说了两个字:“我能。”
“该给的补偿我会给,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股权赔偿也好。公开道歉声明也罢,只要我力所能及做得到,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季晏承话音落地,林清雯蓦地清醒过来,眸中闪过一瞬的无措:“不是,你跟我玩真的呢?”
神经紧绷引说话的语加快,林清雯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婚纱酒店和现场执行全都订好了,请帖也印出来了,你现在说不结就不结了,消息传出去,你以后让我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季晏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胸口不规则起伏着,林清雯说完端起茶喝了口。
待情绪平静下来,这才继续道:“能问问原因吗?”
季晏承如实:“咱们之间没有感情,强行捆绑的婚姻只会让彼此痛苦。”
结婚还需要感情?
这话从他季二的嘴里说出来,真叫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林清雯闻言笑笑,眸中还透着些无奈:“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在这无病呻吟呢。”
“等季林两家解绑的消息一公布,看见股价蹭蹭往下掉的那一刻,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林清雯看出来他现在正钻着牛角尖呢,思索片刻,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你要是现在不想结,咱们就把婚期往后延半年,再等等也无妨。我之前也说放在年底太仓促,刚好借这个机会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媒体那帮子人各个鼻子都灵着呢,你布会才开完没几个月,现在好端端又说不结了,等于把两家人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天天被挂在头版成为大家的吃瓜对象。”
“所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有必要这么折腾。”
林清雯可谓是苦口婆心了,站在理智的角度分析倒也中肯,然而季晏承现在已经没心思想这些,只知道自己这个婚若真是结了,他和扶夏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等不了了。”季晏承说:“他不会再给我时间了。”
“他?”一句话叫林清雯听得云里雾里,皱起眉:“你在说什么啊?”
季晏承没再吱声,从沙上站起来,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窗外:“我既然能提出来,就是已经考虑好了。当然,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该好好想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说罢看向沙上坐着的人,默了默,这才道:“回去找律师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清算,你提出来,我双倍补偿。”
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季晏承这两天通过宝佳士联系了当初在慈善拍卖会上买走扶夏画的买主,以翻倍的价钱又将那幅作品赎了回来,挂进了书房。
他记得清楚,扶夏当初捐画的时候承诺过,作为附赠,可以按照买主的要求在留白处题一行字。
季晏承想了想,把管家叫到了身边,问他们:“夏先生平时爱吃什么?”
管家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如实报上几样菜名。
季晏承指尖轻抚着纸面,盯着画中扶夏的笔迹淡淡“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