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远惊喜大过思考,从椅背上坐直了身子:“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
“我今天晚上就给院长打电话。”于文远没再看扶夏,抿抿唇自言自语筹划着:“北城距离安城虽然算不上远,但总叫你这么跑来跑去的也不方便。”
“我回去跟院长尽量说说,让他把你的课都排得集中一点,这样你一周过来一次就可以了,也免得来回折腾。”
“不用。”扶夏笑了笑:“一切服从学校的安排。”
“我这两天先回老家一趟,之后会尽快去北城跟你汇合,如果方便的话……”
他赧然看了人一眼:“麻烦于老师帮我留意一下学校附近的房子,大小无所谓,价钱公道就好。”
话说到这儿,于文远堪堪反应过来,抬起手:“你这是……”
扶夏迎上对方的视线,淡淡“嗯”了声:“我准备换个环境,以后就来北城展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有很多地方需要于老师帮忙,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麻烦。”
“怎么会?”于文远脸上的笑意更深,习惯性伸手想去拍扶夏的肩膀。
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这才尴尬收回了手,舒口气:“扶夏,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扶夏知道他这话是自内心的,唇角微勾,冲人点点头:“是的,我也觉得自己现在精力充沛,你之前的确说得对。”
人生是值得一些破旧立新的尝试,不走出去就永远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
从苏州坐高铁回老家也就一个多小时,路程虽然不远,距离上次回来的时间却已经相隔太久。
久到小区的门头和保安亭全部翻新过一遍,不仔细看,扶夏差点就没认出来。
扶夏的突然到访令舅舅舅妈很是吃惊,家里唯一高兴的,恐怕就只有外公了。
“夏夏啊。”一双布满褶皱但温暖的手搭在扶夏的手背上:“过年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回来,我还专门去市场上买了年糕,是买不到票还是工作太忙了啊?”
外公话音刚落地,还不等扶夏搭话,舅妈端着瓜子和糖先凑了过来:“诶呀爸,人家扶夏待在大城市肯定比咱们小县城热闹啊,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总想着把他圈在身边这可就不对了啊。”
盘子被“噔”得一声放在桌面上,舅妈坐在了扶夏和外公旁边那张椅子上。
扶夏抿抿唇,随便扯了个谎:“外公,对不起。”
“过年那两天北方的雪实在是太大了,又赶上春运,我实在买不到票。”
说罢往身旁看了一眼,默默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人面前:“舅妈,我常年在外也给家里帮不上什么忙,多亏了你和舅舅照顾外公。”
“这点钱微不足道,当是我孝敬你们的,麻烦你收下。”
对方从扶夏手里接过信封,虽然没当面拆开,手指却无意识捏了捏厚度,当即喜笑颜开。
“诶呀都是一家人,你干嘛还跟我们这么见外。”
话虽这么说,却毫不犹豫将钱叠起来塞进了自己口袋。
扶夏笑笑,自是不会把她这客气的话当真。虽然大家表面和和气气的,心里却十分明白舅舅舅妈不愿自己常回来的原因。
两位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没个什么稳定的工作,全靠外公那点退休工资补贴着。
如今家里的这套房还在外公名下,哪天老人一下世,房子舅舅便可以直接继承。
但他们知道外公最疼自己,怕自己跟外公走得太近、哄着老人另立个遗嘱什么的,到最后怕是多年的算盘落了空,还不如现在就把自己支得远远的。
正思索间,扶夏将目光收回,朝屋里环视了圈:“子清呢?回来这么半天也不见他人。”
李子清是舅舅的儿子,小扶夏五岁,印象中是个腼腆不爱说话的孩子。
舅妈看着扶夏“”了声,一提起自己儿子眉飞色舞的:“他这不是今年刚毕业嘛,学校要处理的杂事比较多,今天还回来呢。”
“时间好快。”扶夏感叹:“毕业找到了工作了吗?”
“找到了,在北城一家广告公司,当时去面试的时候人家一眼就瞧上他了,下个月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