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收阮橘做干女儿。
阮橘愣了一下,飞快明白过来这是因为之前阮大兴的胡说。
她丝毫没有迟疑,面对两老的视线,立即叫了声爸妈。
“诶,诶,好。”王秀枝笑着应声。
这一夜阮橘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着。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最后只好安慰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一早,王秀枝本来准备出去和村里人说一说阮橘和孟骁的事情,被阮橘拦下了。
“我那个爹还看着呢,他知道这件事,肯定要想着趁没成之前给搅和了。”别人阮橘不敢说,但对这位亲生父亲,她太了解了。
阮大兴惯常的胡搅蛮缠下,是一颗胆大狠辣的赌徒心,只要他觉得自己能获得想要的好处,就可以孤注一掷。可偏偏平常人,就是拿这种热没办法。
王秀枝一想也是。
“那收你做干闺女的事,也以后再说吧。”她是不想让外面那些人乱嚼舌根,但这会儿要是放出这个消息,阮大兴肯定要让阮橘回去。
算了,说的难听点就难听点吧,她又不能堵住别人的嘴。再说,她说了,别人也不一定信。这么一想,她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散了不少。
反正左右亲邻们都知道她们一家是什么样的人。
就这样,宋家安安生生的,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哪怕刚出了丧事,日子也还要继续。
这会儿地里的活多着,大家都是靠挣工分过日子,养家糊口,就没有一天能闲着的。
大清早起来,阮橘就忙活起来。
她身体不好,哪怕养了好些年,也做不了力气活,下地忙活几天就要病一场,挣得工分还不够给她买药,所以一般是留在家里收拾里里外外做饭等。
孟骁也没闲着,帮着宋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还上山拖了不少枯树回来,劈的劈,砍的砍,都弄的整整齐齐的堆好。
阮橘揉着面准备早上拌疙瘩汤,一抬眼就能瞧见男人的身影。
恍惚间,她想起当初,宋爱国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她做着饭,他就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总爱跟着她,害她没少被妯娌们调侃。
眨了眨眼,感觉有水迹滑出眼眶,阮橘忙侧过头在肩上蹭了蹭。
孟骁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宋家,往村里大队长家去了。
等从大队长家回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阮橘的手艺很好,她下地不行,就在这些事情上很下了一番功夫钻营,做出来的饭味道很好。
之前在营里,孟骁没少听宋爱国念叨,如今吃上了只觉味道比对方说的还要好。
吃过早饭,宋家人就去了地里。
阮橘留下洗碗,然后收拾院里种的菜,孟骁本来想要帮忙,可瞧着阮橘不自在,想了想就出门往山上去了。
院里这么大个活人,阮橘想着该和人家说点什么,总不能就这么冷场,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正犹豫着,就看到对方出去了,心里一惊,她还以为孟骁要走,但再一看,对方没带行李,顿时又有点失望。
……
阮橘垂眼,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孟骁明明是好心,她也答应人家了,可现在她却又盼着人家走。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三月里,山上的野菜一茬一茬的,窝了一冬的野物养了一段时间后,也都长了身肉。
孟骁捡了一兜石子,拎着弹弓,悄无声息的穿行在树林里。
一上午的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过去,家里的琐碎事情就是这样,好像干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干,时间就这么没了。
阮橘开始做中午饭,这会儿地里的活不算太忙,都是回家吃饭的,断断续续的宋家人都会来了,婆媳几个洗了手进去想着帮她搭把手,王秀枝问了句孟骁,她老老实实的说了。
闻言,王秀枝看了眼她,没说什么。
“老二大概要多久?中午还回来吃饭吗?”她看向邓向红问。
“回来,应该用不了多久,张家人多,搭把手不费什么劲。”邓向红笑着说。
当啷一声,阮橘手里的铲子磕到了锅沿,屋里的人顿时都看过去,就瞧见了她煞白的脸。
“杀猪?给张家?”阮橘绷着声音。
宋老二上辈子出事那家,就是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