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修:“你回了修真界人人喊打,估计死得更快。”
神婆子正捏指掐算,闻言皱眉:“少说这等晦气话,影响气运。”
此话一出,老怪物们顿时噤声,跟着一起巡视羽山周边。
白清欢这两日亦不曾闲着。
羽山当初几乎被毁得干干净净,但或许是应星移心中仍惦念着风希,又或许是此地偏远,神女宫倒竟然还保留得完整。
自妖部来人之后,这半月间,神女宫中的灵灯便不曾黯淡过。
如今坐在那高座下首第一个位置的人,从应星移换成了凤翎洛了。
议事的争辩和吵闹声从晨时吵到深夜,一批又一批人在为注定会来的大战争执不休。
“我们何必苦守羽山?如今的羽山已不是当初的仙庭了,为何不直接弃了羽山横渡寒渊,退守至修真界?”
“怎说出这等畜生话语?!羽山乃是我们祖地,你一句话就弃了?再者说,你当寒渊这么好横渡?”
“那你说怎么办?那是灭世邪魔!”
“那也不能退!今日让羽山,明日让修真界,最后这苍生皆成妖部主宰的炼狱!”
“那你能怎么办,非要等着全部战死,等到无一丝翻盘机会,你才甘心吗!”
“你真以为能退能认输吗?那些送回来的骸骨就是我们的下场,妖部之人会把我们当成食物吃掉,可笑还有人听信谗言觉得真能成为应星移的走狗!他连应家的后嗣都能利用,还真以为他会顾念同为古仙族的情谊吗?”
争论到这时,忽然有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角落响起。
“可是分明神女已经归来,为何不让神女出手平定此等祸乱。”
上首的凤翎洛忽然沉默,顶上的琉璃透光掠过,他眉眼间有片刻的阴翳。
“我看你是累疯了,来人,请风神宫的这位叔父先下去休息。”
那个垂老仙族却咄咄逼人:“凤家主,其他后辈不曾见过,你也该知晓神女的存在,更该明白那邪魔当年狂肆傲慢,却唯独对神女敬重有加。如今你已请回神女转世,何不由她出面,请降应星移呢?”
还是有人记得风希的。
白清欢这会儿也坐在议事席间,同桃央这等年轻后辈坐在一起,她掀开眼帘,就看到诸多目光正朝自己这边转来。
边上有人诧异私语,很快便有知晓神女存在的人将缘由解释清楚。
“这位女修竟是神女转世?”
“羽山本就是神女所创,那她定不会束手旁观吧?”
“而且听闻这位白仙子同应临崖也有过一段情,兴许她出面还真能游说那邪魔……”
凤翎洛冰冷看着提议之人,毫不客气打断他们的话:“真是可笑至极,你们不想着如何和妖部作战,却想着推人出去求饶,未免太没骨气了!”
羽山不乏有骨气的仙族,一时间倒也有人附和凤翎洛的话。
桃央瞪着他们:“当初说是外人不许人家进,现在用得上了就变成羽山是她的了?你们休要这般荒唐!”
“若能保住羽山,我这副寿元将至的朽躯虽死也无悔!奈何我无能,羽山也已别无他法了!”
那老者面向白清欢,颓然跪在她身前,苦声祈求:“求风希神女怜悯,替羽山挣得一丝生机啊!”
白清欢稳坐在席间,姿势并不算庄重,微微斜着身,在某些老古板的眼中或许称得上是散漫了。
可是她分明坐在最下方的位置,如今看来,倒像极了当年风希坐在最高处,淡漠旁观他们争论的模样。
她毫无波动。
哪有这种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