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倾剑的锋芒锐不可挡,在它挥出瞬间,附近土石全部破碎炸开。
白清欢紧跟在段惊尘身后,千机缕也被她握在了手中。
段惊尘杀出的瞬间,还泡在血池中的司幽王从疯癫的状态中猛地清醒过来。
他快速将托举着的公主抱在怀里,高声疾呼:“仙尊!有修士!有修士想破坏我们的大计!”
没想到最先出口反驳的竟是惯常老实巴交,真正不善言辞的空昙。
他忽然开口,声音嘶哑:“什么大计,你们这分明就是拿活人血祭。”
段惊尘已经持剑飞掠向那边的司幽王,却见先前站在血池边上的假仙们乌压压朝他飞去,竟然以肉躯开始阻挡起他们的攻势。
这上百个假仙们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但是肉躯强度居然堪比金丹期修士。
他神情冷冽,毫不留情对付起这些披着人类外皮的妖物。
天倾剑将假仙的身体斩破后,他们的身体像是漏气似的快速干瘪下去,而那层皮下面填充的全是血肉混合的肉泥!先前那些所谓的“药”的用途,竟用在了它们身上!
它们仿佛不惧生死,哪怕四肢都被切断也疯狂挡在前面,不让段惊尘靠近血池。
便是白清欢涉猎颇多,此时也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然而先前一直呆呆的空昙如今像是换了个人,双目怔怔地看着那些怪物,喃喃开口。
“这是妖尸。它们没有任何知觉,已经不算人了。是将数百人的血肉生机填充入一具活人皮囊,又以妖兽的魂魄封入其中,乃是数千年前的一种至邪之道。”
“数千年前就失传了?”白清欢错愕,“那你怎么知道的?”
空昙紧握着禅杖,此刻他神情肃然,气质冷冽得像是变了个人。
他没有回答白清欢的话,而是哑声说:“这是那个邪魔昔日的残忍手段之一,唯有麾下的大将知晓,这回逃出来的妖兽,定是那邪魔的昔日心腹。”
“还有这座血池,乃是生灵祭坛,以万千活人的生机为代价,用来唤醒沉睡的残魂。”
而地宫之中,那道不知何处传来的诡异“仙尊”声音再度响起,且徒然变得尖利凶狠起来。
“白清欢!你是合欢宗的白清欢,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不对,你拿的是天倾剑!”
“青霄剑宗的段惊尘?!又是你!”
看样子这所谓的仙尊,就是让自己和段惊尘互换了身体的那只该死的蛇妖。
白清欢虽说用灵力给三人都做了伪装,但是在这个实力莫测的蛇妖面前露面后,自然藏不住原本的面貌。
对方这个本该初出寒渊的妖兽居然能认得出她,可见那蛇妖身上不知从何处弄到的千机缕,果然是冲着陷害她来的!
如今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合欢宗修士虽说不擅战斗,但是白清欢却修了不少旁门左道,仗着如今是天生仙体,
左拳接右拳,一拳轰开一个妖尸。
一时间,竟没有妖尸能近她和空昙的身。
泡在血池中的司幽王在听到“合欢宗”和“青霄剑宗”之后,忽然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他虽然只是一个凡人小国的王,但是身为昔日仙族的血脉,当然知道许多寻常凡人不知道的修真界消息。
自然也知道,合欢宗和青霄剑宗,都是修真界的宗门,眼前出现的人,是真正的修士。
他身边那些美人,早被这混乱的局面吓得四窜逃出这个血池。
司幽王却紧抱着公主不愿离开血池,他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又是恐惧又是祈求:“三位仙长,我乃是司幽一族血脉,是羽山上界后嗣,我们也算是道友,何苦为难我!”
他涕泗横流,“我膝下仅这一女,她寿元将尽,我不过想为她延寿,何罪之有啊!”
空昙如今真正走到了地宫之中,身处血池边缘,嗅着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看着那宫殿顶端密密麻麻倒吊的凡人肉躯,眼中早已噙满了热泪,可是面上的表情却宁静得像是一尊塑像。
他半跪在地上,抬头问那位昔日的贤明君王。
“你说我们为难你,你说你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活,但是你为何又要为难这些人,难道别人的子女便不想活了吗!”
司幽王松垮的脸剧烈颤抖着,他听到这话后像是被触及了心底的禁忌,立刻双眼圆瞪,声嘶力竭开始反驳。
“别人家的子女关我什么事!我司幽一族本该是至高无上的仙族后嗣,本该世世代代在羽山上界定居,享长生得极乐!”
“但是就为了羽山仙庭破碎前留下的一句话,说灭世邪魔残魂碎片坠入南荒,所以那该死的邪魔被镇压在羽山之下还不算,连我们司幽一族也不得不世世代代镇守在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