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那时亦是闭关了百年才出来,百年间物价涨得不像话,当时我身上只带了五十万灵石,竟是不够。”
白清欢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也不免唏嘘。
“恰好我边上有一少年,我观那小子不过十六七岁,却已身佩极品灵剑,连元婴期的强者也对其很是敬重,又看着面生,想来是哪个世家出来的修二代。
于是,我准备找他借个三十万灵石,也不欺他年幼,承诺次日连本带息还他三十一万灵石。”
可惜,想来那修二代是看不上我一万灵石的利息,很是冷淡的拒绝了我。”
说完这一段过完,她遗憾摇头,像是在叹息。
“宿泠风那件无法脱手的宝贝,最后被另一个热心道友买走了。不巧,买主眼下正在南山大兴土木,正是万宝阁的小东家,万本利。”
“……”乔向溪双眼微微睁大,“等等,那岂不是,宿泠风被万宝阁白挣了二十万差价?!”
“没错。”白清欢想起当时场景,眼底带了些对傻子的怜惜,“看样子宿泠风这会儿是想明白了,追着万本利来要账了。”
这曲折的恩怨情仇让乔向溪大开眼界,她又想起北山的那群人,忍不住开口。
“那北山那位天音门七长老……”
“当时他就坐我们后面,见证了宿泠风为爱怒掷千金到破防的过程,当即顿悟,即兴奏了一曲,还从元婴期突破到了化神期。”
“嘶……”
乔向溪似乎想起什么:“所以多年前修真界广为流传的那一曲神曲‘爱情买卖’——”
“嗯,就是那一首。”白清欢点点头,了然道:“想来他还想寻找顿悟的契机,追着宿泠风来看热闹了。”
外面那群人的关系太乱,乔向溪很难评。
不过正如白清欢所言,她从头到尾就是个围观的,确实不在这番恩怨之中。
知晓那些人不是冲着师妹而来,乔向溪也不再为此事费心了。
她欣慰又感慨,“此番闭关定要成功,接下来你就要让他红眼眶,捂胸膛,在暴雨中追悔莫及要死要活了!”
白清欢沉默须臾,最后才虚心求教:“师姐,敢问你说的他,是哪个他?”
乔向溪一时哑然,回想半晌后,连着报出十多个名字。
白清欢听着那些曾耳熟于心的名字,却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有些诡异的陌生感了。
身为合欢宗修士,她自然曾有过几段不足以向外人道的旧事。
况且,前道侣之所以是“前”,便说明她已经踏出那几潭泥淖,斩断旧情枷锁,将其抛之身后了。
“都是前夫哥了,我管他们是死是活。”白清欢摆摆手,“现在我历尽情劫,要飞升上界去物色下一位了。”
两人正说着,就被突然掠来的一道呼喊声打断了。
“师父!不妙,大事不妙!”
来者正是方才频繁给白清欢传讯之人,也是乔向溪的大徒弟,丁雨闲。
冬日天寒,适逢小雪,合欢宗的山谷内堆砌了遍野的白。脚一踩,就“嘎吱”作响,留下浅浅痕迹。
身着紫藤色裙装的丁雨闲踩出一片错乱脚印,急急奔向师父所在的湖心亭。
草帘随她动作掀飞,外边儿嗖嗖的风和簌簌的雪似刮骨寒刀,凛冽的寒气飞卷而来。
很快一只手抬起,将她身后的草帘抚平。
这手生得修长,肤色竟与掌中所执白瓷小盏别无二致,青脉微显,似淡墨勾勒的几笔,蔓延至纤细腕间。
腕上栓了根细细红线。
只一眼,丁雨闲便认出手的主人。
帘外薄雪终究顺了冷风钻入亭内,几点碎雪落在她如鸦羽般的睫毛上,她微蹙眉,姿态颓倦又散漫,至清至冷,似天边高悬的一抹月色,连雪也逊三分了。
这便是合欢宗自立宗以来,最成功的长老——
白清欢。
丁雨闲眼睛都亮了一下,稳了稳步子,规矩行了礼:“白师叔。”
乔向溪看向自家徒弟,皱眉:“什么事让你这么急?”
“外面好像又来了一伙人,西山也被他们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