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就到这里吧?!”看见一河两岸灯火交辉,又走进人来车往的街道上,梦雄开口道。
“刚刚谁说的,送人送到位。怎么一小时过去,就到这里了?!”春妹问,不忘把他说过的话还回给他。
言下之意,是不舍陌生哥就这么走了。还有那层窗户纸没捅破,她不想就这么放过呢。
“夜已深了,妹得休息明天上好课,哥得回去休息明天好打鱼!”梦雄说,春妹问:“黑夜三更的,一个人怎么走,不怕鬼吗?!”
“谁说的,哪来的鬼啊,就不能做新时代的无神论者?!”
“……”她真的很无语,停了一会才问道:“走路不难走吗,要不去学校要单车骑了走?”
“不难走,单车更不必了。走路挺好的,正好看看夜景!再见了!”
“那就再见了!”她说,很想上去搂住他不让走。可是她没有,因为她已经说过再见。而他已经转身走了,她只好怅然若失地转身也走回学校去了。
走了十几步,梦雄这才回过头。看着路灯下渐行渐远的春妹,他后悔了。
笨!怎么还不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给捅破啊!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蛇过了才打田基吗,等到黄花菜凉了才后悔吗?!
他很想转身冲过去,然后对她说:“妹,哥爱你!”再然后……可是他没有,因为她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这样挺好的,一旦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要是结果不那么尽于人意,或者是悲剧那才不好呢!
又不是世界末日。来日方长啊,还有的是时间!
只要自己能够尽快地强大起来,那层窗户纸会不攻自破的。他相信,这一天很快就来临!
梦雄大踏步往前走了,他得回去把这一切都写在日记本上。然后睡个好觉,明早好起来打鱼。
这个天一直旱下去不能养鱼了,他得专工打鱼。争取多打点鱼,好尽快挽回那一塘鱼的损失。
从……,不从明天起,不但五更早得起来打鱼。而且不回来了,收网摘鱼养在那里接着打鱼。争取中午拿鱼去市里卖,给了赵自荣的饭店了搭下午车回来。好第二天接着打鱼!
这样一想,梦雄更是疾步如飞走了。很快就走到十里村,南村头他的家。
开院门,开大门。到厨房准备锅碗和粮食油盐在那里,然后抹把脸,冲个脚便回房里写日记。再然后关灯上床睡觉,怕自己不能按时醒起来,他还拿小闹钟来定了时。
……
一阵小闹钟响,梦难起床了。拿上牙膏牙刷和手巾,背起昨天晚上就准备好,装在竹背篓里的吃食。拿个桶来装上锅头碗筷,就来河边了。
到河边了拿出藏草里的鱼网,拖出藏在草里的竹排,撑着就去河里下网打鱼了。
下了网梦雄没有像以往那样漱完口洗罢脸,就和衣服躺在草坪上睡觉。
今早他没有躺下睡觉了,而是去寻几块石头架灶,又去拾河边涨水时推来的柴草烧火煮饭了。
等他架灶拾柴煮好饭吃了,东方也露出鱼肚白了。他便撑竹排去收网摘鱼,养在从家里拿来的那个桶里。
又撑竹排换一个河塘,把网下完了又才撑着回到岸边。煮点小鱼虾加葱姜蒜吃饭,然后合衣躺在草坪上闭目养神。
估计十点左右了,梦雄又才撑竹排去收网摘鱼。把竹排,网,锅头碗筷,和那个桶藏于蒙草中。十一点左右便背上鱼,出来大公路边等车去市里。
梦雄之所以选择在十一点左右,这个时间段来大公路搭车。是他吸取前天久等车,司机不停车让他上的经验教训。因为这个时间段坐车的人比较少,司机会停车让他这个卖鱼人上车。
果不其然梦雄到大公路边等不一会儿,从县里开往市里的班车来了。他一扬手,司机看人不多也就停车,让梦雄上车,他便得以顺利去市里了。
那时候市一级城市已经开始有计程车了,在市汽车总站下车。梦雄便打了一辆计程车去赵自荣的饭店,只用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赵自荣几个合包的饭店。
赵自荣原来的饭店叫工农兵饭店,因为离城乡结合部比较近。为了揽客她们承包饭店以后,遂改成叫柴火大队食堂了。
“哥,你来了!”见梦雄如约背着一个竹篓走进柴火大队食堂,赵自荣从后厨迎出来就喊他了。
“赵老板,你怎么也喊我做哥了?!”梦雄有点尴尬地问,他不能有那么多的妹呀!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人家怎么就不能叫你哥了?你忘了,前天晚上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老爸问你是哪年生人,你说是哪年生的。我算了一下你比我大两岁呀,古渡地方不是习惯年长的叫哥吗,所以妹就叫你哥了,有错吗?”
赵自荣笑盈盈地说,人调皮话也调皮。刁钻,厉辣,满满的可爱!
“你是老板呀,这样叫一个打工仔不好吧?!”梦雄又好笑又无奈,也说了一句调皮话。本来他想说我已经有一个妹妹了。不能再有妹妹了。你还是一个城市人呢,可是他没有说着。
“什么老板不老板,打工仔不打工仔的。人家就这么叫你哥,这样叫着挺好的!”赵自荣得意又固执地说,瞧一眼梦雄背篓里的鱼。尖声喊道:“哥,你财了。只一天得这么多鱼?!”
“没有多少,拿秤来秤吧?”梦雄得意又谦逊说,赵自荣道:“那拿去后厨秤!”
“那我回去了!”秤了鱼得了钱,梦雄背起竹篓道。
“哥,这就走了?”赵自荣问,梦雄不答反问道:“再不走,还有车回去吗?”
“回不去,不可以在市里住夜吗?”
“住一夜当然可以,那你还要不要鱼虾做菜?”
“可是……那老爸那,哥不去看看了?”赵自荣找不出理由留住梦雄,把她爸也给抬出来了。
“赵叔那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刁钻妹抬出老爸,梦雄不能不关心问了。
“目前没有什么事。”赵自荣喃喃地说,有些话她想说却一时不知怎么说好。
只听梦雄说:“没事就好,我不是天天来吗?有事可以讲我听嘛!”说完他便背竹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