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的艺术无非就是说话讲究三分真七分假,将这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杂糅到一起,利用一些信息差选择性地隐瞒或者曲解某些事实,从而达成真实的欺骗。
这种教科书式的说法显然不适合当下的场景——除非谢静淞有着撬开庄振辰脑子并且将知识强行塞进去的办法。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没有记忆面包。
顿觉遗憾的谢静淞选择了言传身教,于是那点提前出局的想法也被她挥开了。
“唔……总而言之,她的心不诚,”某位大师姐一脸高深莫测,她举起手伸出食指摇了摇,停顿了片刻,道,“道心也是有可能说谎的吧?”
等了许久只等来这两句话的庄振辰按下缓缓冒出来的问号,努力理解了一会儿:“师姐说的是她在有关道心的地方说了谎?”
忙着拿指甲和系在茶包上的绳子打架的谢静淞停顿片刻,看向他:“只是一种可能,毕竟这些事情我接触得不多,还得看看别人怎么说。”
茶叶包是她下楼的时候专门找人掌柜的要的,说实话品质不会太好,顶多比街边卖的糙茶清亮了近乎于无的一些。
但是谢静淞觉得她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
“别人?”
庄振辰颇为疑惑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这正正好好的卡点让说出这话的谢静淞都恍惚了一会儿——她莫非是个胸有成竹、算无遗策的大佬?
满满的装逼感袭来,谢静淞淡定咳了一声,在小师弟崇拜的目光中悠然起身,背着手踱步过去给来客开门。
门外站着的闻寻音正把玩着一封梅红色的信笺,见到谢静淞后眉眼立刻飞扬了起来,她晃了晃手中的纸张,狡黠一笑:“小淞前……姐,猜猜这是什么?”
……是小音后妹。
根本解释不通的谢静淞默默地给自己的工整对仗比了个赞。
大概是行走的挂和正常的天才之间隔了一道无法沟通的天堑,无论她怎么解释,落在闻氏兄妹眼里都是前辈埋名隐姓来体验生活啦。
对方拒绝了你的解释并且朝你丢了一个放心吧我都懂的眼神。
那谢静淞能怎么办,只能祈祷这两人心胸宽广,回到悬涧宗后不会因为这件丢脸事情跑来追杀她。
回归正题,谢静淞扫了一眼她手中的信笺,侧身给她让了个位置示意她进来说话:“唔……是请柬吧?”
“哎,我就说你肯定能猜到,哥哥偏不信,非要让我拿给你猜,他这个人真的很过分啊,”面不改色将锅甩给不在场人士的闻寻音自来熟地走进屋子上下打量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庄振辰的身上,“嗯?这是谁?”
默默将脸别过去的庄振辰低头不言,气场似乎有些低迷,谢静淞觉得他有点像雨停之后裹着土壤缩回老家的蘑菇,一整个抗拒和陌生人交流的状态。
这孩子社恐得有些过分了。
谢静淞有些愁,但作为一个开朗的大家长,她没有强求他走出自闭的空间,而是将门关上了之后走到他前面将他稍稍遮住了一点:“这是我师弟,他这人性子害羞,先别管他了,是来给我送请柬的吗?给我看看吧。”
高情商的闻寻音自觉找地方坐下,挪开了探究的视线:“嗯!心念魔已经被放逐了,哥哥和城主正在收拾战场并且处理后续,我刚治疗完就来找你了!”
谢静淞将烫金的封面取下来,耐心看着里面的信,闻言抬眼附和道:“真是辛苦你了。”
“可不是嘛,”得了根竿子就飞往上爬的闻寻音拉开袖子,露出几道勉强愈合的粉嫩疤痕,她委委屈屈一撇嘴,对着谢静淞控诉道,“你不知道那个崔惊鹊多难打!他的实力都跌落到金丹了,没想到剑意却这么难缠!”
闻寻音是冷白皮,这点谢静淞知道,毕竟他们兄妹二人在阳光底下都白得光,跟个玉偶娃娃似的。
也正是因为这冷白皮,所以那几道贯穿了整条手臂的疤痕就显得分外狰狞,像是好好的一缸米里面趴了几条巨大的蜈蚣。
谢静淞看了一眼就觉得痛心疾。
这么好看的胳膊怎么爬了这么难看的伤痕!
因为已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请柬,她知道了后天晚上的戌时,城主设宴款待众人,包括之前收到请柬和现在收到请柬的各位,所以谢静淞随便找了个干净的茶碗将这封信压下,立马凑过去小心碰了碰闻寻音的伤。
“很疼吧?只可惜我不精医术,能说说他是怎么伤的吗?”
大概是她的摩挲太过轻飘飘,也可能是敏感的嫩肉刚刚长出来,不太适应被人触碰的闻寻音跟被闪电劈了一般抖了两下,她按耐住下意识将手抽出来的动作,不自在地转走了视线:“就是拿剑砍啊……”
仔细端详着她的伤势,谢静淞轻轻“嗯”了一声。
这伤疤和普通刀剑砍出来的不太一样,长而宽的正主边上趴满了许多细碎的痕迹,特别像挂在一根枝条的人造雾凇。
意识到自己说什么的闻寻音尴尬咳了出声,找补道:“我也不知道我中的是第几层的剑意,反正被剑光砍中了之后,刚开始还挺疼的。”
“但是过了三四秒之后,我的胳膊就彻底麻了,完全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再然后这种感觉就蔓延到了全身。”
谢静淞倒抽一口凉气,崔惊鹊真是恐怖如斯!
竟然是人为版假性残疾!
“不过这边刚开始也就是崔惊鹊麻烦了点,后面的乱斗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这还得多亏了你!哥哥都和我说了,多亏了小淞前……姐找到了它的根!”
“……不用谢,”在心里权衡卖掉莫蓄愁的得失,谢静淞干巴巴回道,“毕竟最后收走的人也不是我?”
得感恩他本人过于神秘而带来的比重加成,谢静淞心里的天平摇摇晃晃着,最后倾倒向了莫蓄愁,她遮掩道:“我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收走了,不知道是谁步子这么快。”
“是吗,”闻寻音抬眼朝着她的背后看了看,笑了笑,“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城主那边肯定有办法追查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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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静淞有些愁,但作为一个开朗的大家长,她没有强求他走出自闭的空间,而是将门关上了之后走到他前面将他稍稍遮住了一点:“这是我师弟,他这人性子害羞,先别管他了,是来给我送请柬的吗?给我看看吧。”
高情商的闻寻音自觉找地方坐下,挪开了探究的视线:“嗯!心念魔已经被放逐了,哥哥和城主正在收拾战场并且处理后续,我刚治疗完就来找你了!”
谢静淞将烫金的封面取下来,耐心看着里面的信,闻言抬眼附和道:“真是辛苦你了。”
“可不是嘛,”得了根竿子就飞往上爬的闻寻音拉开袖子,露出几道勉强愈合的粉嫩疤痕,她委委屈屈一撇嘴,对着谢静淞控诉道,“你不知道那个崔惊鹊多难打!他的实力都跌落到金丹了,没想到剑意却这么难缠!”
闻寻音是冷白皮,这点谢静淞知道,毕竟他们兄妹二人在阳光底下都白得光,跟个玉偶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