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春融剑的事情暂且压下去之后,这一路上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除了谢静淞走到一半举累了手,将它垂下来甩甩手腕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指尖燃着的火焰竟然很不科学地保持着原状,看起来像是在很努力地避开烧到她的指尖。
众所周知,火焰一般都是向上燃烧的,那现在这样……
谢静淞盯着略有蜷曲的小火苗,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儿是归牛顿管的吗?
理科学渣放弃思考,并出于礼貌谴责了一下这个世界。
她拉着庄振辰继续行进,在这堪比大肠的地方绕了不知道几个弯,二人才在一处头顶亮着微弱光芒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只是单纯跟着流动的风和直觉一个劲向前走的谢静淞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出口,她眉毛灵活一挑,当场就将手中的火焰收了回去。
出去的过程十分顺利,比她进来的时候还要顺。
她只是写了个“风”字符,打了个装逼的响指,让听召而来的风刃破开顶上那层掩盖得并不严实的木板,再顶着庄振辰震颤的瞳孔对他微笑着伸出手,谢静淞就把这常年不见光的阴暗蘑菇拉出了泥潭。
没有理会脱力般跪倒在坑边的庄振辰,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也没闲着,四下打量了一圈,现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似乎是哪家荒废住宅的院落。
常年的风吹日晒雨淋让这个小院子的枯井口堆满了褶皱的沙土,没有抛弃这里的杂草则是肆虐疯长,展示着自然的活力。
吃了一嘴飞灰的庄振辰咳了两声,举起手扇开好师姐送过来的尘土,也是环顾了一圈。
“还在城内。”
“确实,没想到出口,唔,好吧,也可能是入口?总而言之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就在城里边,这灯下黑,啧啧啧,”谢静淞感慨了两句,随后拍拍屁股把烂摊子甩在后面,指了指一处高高耸立的客栈道,“那应该是我歇脚的地方,走吧,先休息休息,等等有事情要跟你说。”
“不管了吗?”
还没有彻底脱战的谢静淞自然理解他的意思,摊手道:“这么大的乱子,那边肯定有人去主持,我们一来没有拿下心念魔的根,二来没办法解释和莫蓄愁的关系,现在过去肯定讨不了好。”
“至于这里,按理来说是要探索一下,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知道的,感觉这东西说起来很玄乎。”
“更何况我累的,”理直气壮的咸鱼出了不满的声音,“我只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这事情听起来离谱,但如果是谢静淞的话……倒也正常?
无条件支持师姐的庄振辰点了点头,推开边缘处已经有些风化的门,和她一起离开了。
殊不知两人刚离开不久,一个披着宽大道袍的人影便推开了门。
这道袍薄薄的一层盖在那人骨瘦如柴的身上,风一顶便蓬蓬松松地鼓了起来。它的条纹古怪,像是被扭曲了的黑白棋局,上面还用金银丝线绣了一朵细长的花。
那人刚进来就被院内破破烂烂的大坑撞瞎了眼睛,一口痛心疾的气硬是憋了好久才叹息出来。他似乎是不忍直视般闭了闭眼睛,从怀里摸出一张画满了血红色图案的黄符。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坏我好事。”
他捏着符纸来到枯井边,张开手任由它在半空中打着转,最后缓缓被来自井内的黑暗吞噬。
道袍怪人一直绷着的漠然之色在看见井底一闪而过的火光时终于松懈片刻,露出来些许笑意:“好在为时不晚。”
客栈距离这里其实并不远,虽然谢静淞两条腿被侵入的无力感占领了,但在她正常走路的情况下,一刻钟差不多就能到了。
所以现在迟迟没回去的原因显而易见——她遇见不正常情况了!
当时她还在一边慢吞吞拖着两条腿往前走,一点力气也不想多出,一边跟庄振辰吐槽那口味糟糕的“灵气一锅端”,谁知道下一秒就在拐角处被一个连头带身子整个人直接倒在她脚边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真就一倒一个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