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其实只是一个城内随处可见的修士——和清平城的某个世家沾亲带故,因此向宗门申请驻守在这里。
经常性的欺软怕硬让他在值班时总是选那些衣着寒酸看着没什么背景的普通百姓刁难,偶尔心情好了也会放过这些可怜虫。
当然,换了城主之后,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不许欺辱百姓的规定,所以他的索要也圆滑了很多。
总之就是这么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情况。
今天也是如此。
这位清平城内绝大多数修士的缩影昨晚上和人赌钱输了不少灵石,今天就打算多从进城的倒霉蛋身上捞点,以此来填上账单的窟窿。
谁知这一天都快走到头了,进城的修士却基本上只有城主邀请的——偶尔有小猫三两只夹在中间被他精准叼出来敲诈,那也榨不出多少油水。
要他把手伸到城主邀请的贵客们身上,那是万万不敢的,可是再不掏点别人口袋里的钱,这一天岂不是白干了?
所以当他看见队尾那个愣头愣脑的练气二层小修士,守卫敲诈人的毛病不可避免的又犯了。
如果被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要憋回去。
练气二层的小女修固然是随手就能拍死的,但是谁知道她今天出门是不是踩了狗屎,竟然交到了这样的好运!
在谢静淞的双指彻底并起来的时候,一道苍老的沙哑声音出现在了守卫身后:“你这是在做什么。”
出声音的是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他须皆白、神色严肃,那双并不浑浊的眼睛半垂下来,凝视着坐在桌前的守卫。
“关你什么……”
对这突然降临到他头顶的声音感到不满,守卫扭头瞪了过去,然后眼睛又瞪圆了一圈,从恼怒变成了惊惶的颤抖。
“城,城,城主!我,我这是……我这是……”
话说得再多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现在呈现在城主眼中的是一地的碎银子、一个气焰嚣张的守卫、一个可怜兮兮垂着头的丧气小女修以及她身后几个唯唯诺诺没有话讲的普通百姓。
老人举起手指着散了一地的碎银子,声音沉沉:“这是在干什么?”
委委屈屈的谢静淞适时憋出来两滴眼泪,她举起手擦了擦,吸溜了一口鼻涕,叹出来两声颤抖的气。
她抿唇偷偷看了眼城主,又低着头默默举起袖子胡乱一抹脸,全程一言不。
那守卫就立刻汗流浃背了。
……
和普通小镇子那泥点子乱飞的场面不同,清平城的客栈格外整洁,不知什么石材铺出来的地面透着莹润的光。
谢静淞拿脚尖蹭了蹭,如愿感受到光滑的触感之后,她抬头看向了对面端坐的老人。
老人垂下眼,专心为她倒了一杯茶,温和道:“很抱歉,是我未能约束好他们。”
能在这牛鬼蛇神齐聚之地能当上城主,不说十分有手腕,那也是该整天挂着凄风苦雨的神色,毕竟手底下一堆心怀鬼胎的小兔崽子,不愁也难吧?
但这个和前世那些公园里遛鸟大爷没什么不同的老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静淞礼貌接过杯子,看着很是惶恐,语无伦次道:“不不不,怎么会,还得多谢您,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不该谢我的,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老人叹了口气,推给她一个钱袋子,“……不提这些了,这些就当作是给你的补偿吧,以后如果还有这种事情,可以来城主府找我,我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不该谢我的,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老人叹了口气,推给她一个钱袋子,“……不提这些了,这些就当作是给你的补偿吧,以后如果还有这种事情,可以来城主府找我,我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谢静淞诺诺道谢,送走了背影寂寥的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