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答道:“是毕业了,在武汉上的大学,什么理工大学来着,学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廖达:“我可没放水,他自己应聘进来的,我看到他名字问了一句,才知道你们的关系。”
“那让他先学着吧。”季疏缈伸了伸懒腰,扭动了下僵硬的颈椎。
车把他们送到秦家湾时已是暮色四合,季疏缈指路让他们开到泽川家停下,秀英姥姥和泽川早在屋檐下望眼欲穿。
泽川做了一大桌子菜,姥姥心疼地握住他粗糙的双手摩挲:“做这么多菜干什么,咱们就几个人吃得了多少,后边几天你们又要吃剩饭。”
泽川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清晰地倒映着灯光和人影:“我和姥姥就两个人,平时吃再好的东西也不香,听到你们要回来的消息,一下子就什么都想吃了。香秀姥姥要是心疼我,就多吃一些,让我少吃一天剩饭。”
“好吃的好吃的!”季疏缈大快朵颐,连连点头,“家里的猪肉和豆腐都比北京的香,蔬菜也新鲜。”
秀英姥姥捧着碗,笑着说:“好吃就多吃些,乡下的土猪肉都是粮食喂的,肥肉是多了些,但比城里的饲料猪香得多哩。”
“肥肉也好吃,不油腻,泽川都把油煸出去了。”季疏缈夹了一筷子鱼腩肉给她,“秀英姥姥吃鱼。”
“好,好。”
季疏缈注意到秀英姥姥说话和行动,都比他们上次回来时慢上许多,不禁心中悲凉。
吃过晚饭,两位姥姥凑在一起说话,其他三人洗碗收拾厨房。
季疏缈看着泽川身上的衣服,审视着眯了眯眼。
泽川心虚地拉拉衣摆:“不,不好看吗?”
“我挑的衣服怎么会不好看呢?”季疏缈笑得意味深长,语气弯酸:“去年入冬寄回来的衣服,居然到现在还是崭新的呢,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之……之前穿得少一点,穿的其他衣服,你不是寄来挺多的吗?”
“试穿的时候穿过也是穿过,其他衣服怕是吊牌都没剪吧?”季疏缈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泽川低头认错:“姐姐对不起。”
“晚了!冬天过完了,你知道穿棉袄了;我火冒三丈了,你知道认错了。”
“姨父……”泽川求救地看向正在打水的季振华。
季振华干咳一声:“你姐骂你,你听训就是。她现在是家里的小霸王,谁也惹不起,我现在也得挨他的训。”
他这么一说,季疏缈突然就想起车上那一出了,又娇又横地把他说了一通。
季振华理直气壮:“那抹茶厂你管着,关我什么事?我看不懂,当然给你们腾地方了,不懂装懂才要不得。”
季疏缈气闷,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泽川觉得她现在特别好玩,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
季疏缈拍开他的手:“拿开。”
这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