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缈自己没吃两口,小大人似的忙得不亦乐乎,给众人包烤鸭卷、添茶倒水递纸巾。
“朗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季书朗咽下嘴里的烤鸭卷:“嘴被堵住了,说不了。”
“……”
吃得差不多了,季书朗拎着豆芽菜似的季疏缈去洗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搓洗。
季疏缈:“……那个,朗哥,我马上十岁了,不是四岁,我现在会洗手。”
“哦。”季书朗嘴上答应着,还是把她手上的洗手液泡沫冲洗干净了,才放开。
在季书朗的印象里,季疏缈应该是分开那年处处需要人照顾的小豆丁模样。
季疏缈抓着他的衣角往回走:“朗哥哥,你好像不开心。”
季书朗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跟你没关系,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季疏缈摇摇头,“你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季书朗垂下眼,看着这个五六年没见的妹妹,“因为心疼我妈,怨恨我爸。”
包厢里,阮香秀同样在埋怨大女婿:“当初你说要跟你二哥二嫂去内蒙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没到一年你二哥二嫂都嫌那地方条件不好回来了,就你们俩钻钱眼里不愿意回来,这才几年,把我闺女磋磨得不成样了。”
季时谦在家中排行老五,上边一个姐姐三个哥哥,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季时谦在哥哥姐姐们的照顾下长大,对他们除了手足亲情外,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孺慕之情。
季时谦低垂着头,无法反驳一句。
秦蕴只比秦蓉大三岁,可今天看着两人却像是两辈人一样。
季时谦第一次认识到这几年错得有多离谱。
季书朗带着缈缈回来了,阮香秀连忙擦干眼泪,众人也装作无事生的模样,和乐融洽地吃完这顿饭。
但季疏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心里直叹气。
都是缺钱惹得,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问题,剩下百分之十,没有钱更解决不了。
季疏缈心里盘算着,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她昨晚上睡得太晚,今早上因为激动兴奋醒得早,这会儿困得不行。
季疏缈往后仰,靠在了朗哥身上,听着大人们聊家常,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季疏缈感觉自己被抱起,被人背在背上。
不是季振华的脊背,而是瘦削却有力的少年肩膀。
“朗哥哥……”季疏缈迷迷糊糊地叫。
“嗳,在呢。”
季疏缈闭上眼,含糊地说:“你给我买糖吃……”
“行,买。”
小时候,村口的小卖部很远很远,要走上很久很久,季书朗就会这么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