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少女伸出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拳头,认真道,
“不然,绵绵要揍你,还要把你的长尾巴打成死结,这次几百年都解不开。”
黑龙“”
话音刚落,原本忿忿拍着床铺的长尾巴骤然僵在半空,然后小心翼翼地后撤,最终嗖地缩回到男人背后蜷缩成一团,疯狂颤抖。
上一次,黑龙拿一颗相似的宝石骗绵绵说他从海里把那丢掉宝石捞回来了,结果谎言被现,小幼崽把他的尾巴打了死结,好几十年才解开。
这一刻,沧宇想起了曾经被小龙崽支配尾巴的恐惧。
“也行吧。”
他忿忿瞪了一眼沈谬,又注意到小幼崽直直盯过来的视线,黑龙立刻眨了眨眼,扭过头去,装作一副大龙有大肚的模样,勉勉强强道,
“人类小公主嘛,娇气做作一些,也可以理解,看在他漂亮脸蛋的份上,就算了吧。”
娇气又做作的沈谬“”
这一刻,他对龙族颜控的程度有了清晰的认知
但是为什么他每次呆在江绵绵身边,就会变成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娇娇小公主形象
脑子空白的钢琴家放下了捂脸的手,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沉默吧。
只要沉默,他们就不会想起来他刚刚说了什么狗血言情三角恋才会出现的台词。
然而越是不想来什么,什么就越是要来。
这时候处理好黑龙的事情,少女回过头看向沈谬
“你这个小公主,既然被绵绵捡回来了,就要乖乖听话,不能恃宠生娇。”
沈谬“”
社死的漂亮钢琴家僵硬半天,最终只憋出了一个字。
“好。”
然而这样的回答,基本等同于他刚才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娇蛮小公主一样,作天作地。
但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当沈谬以为这件事情就要过去的时候,他又看见少女指了指身后坐在塌床上生闷气的黑龙,开口解释道,
“这个是黑龙沧宇,我的族人。他脱衣服,是要给我看长出来的手臂,”
“不是我脱的,是他自己脱的。”
“我摸过他的手臂,没有接吻。”
“我喜欢沧沧的,但那是对族人的喜欢。”
在妈妈的认真教导下,绵绵已经可以分清楚各种不同的喜欢了。
对朋友的喜欢,对宝石玩具的喜欢,对父母亲人的喜欢,对伴侣的喜欢。
这些都是,不一样的。
少女在一个一个地,很认真地回答着刚才沈谬被嫉妒冲昏头才说出的质问。
“”
沈谬愣住,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着,冰蓝的眸底漾动着破碎的光。
其实,问出那些话的时候,他的目的并不是要一个答案,只是泄心中的嫉妒和委屈。但是沈谬没有想到,江绵绵竟然每一个都认真回答了。
心脏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热烈,然后膨胀。
每次都是这样。
愿意认认真真听沈谬说话的,把他一句话都当真并放在心上的人,全世界,只有江绵绵一个。
就像当初,他不过赌气般说想要玫瑰花,她就去买来送给他。
后来她还把整个院子,都种满了玫瑰。
当时卓晚舟问过小女儿为什么突然喜欢种玫瑰,沈谬站在旁边,看见小孩提着小水壶,认认真真给玫瑰浇水,
她不经意地,又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因为小公主喜欢呀。
那样浓烈又纯粹的情感,不该是,对物品那样的喜欢的。
毕竟,龙对于宝石或者金子,从来都是掠夺,而不是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