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昕一脸羞怯的,看向起身穿衣服的凤景爵,想到昨晚他对自己的热情如火,顿觉之前心底里的不安和惶恐,荡然无存了。
果然,景爵哥哥还是喜欢她的!
看着宁昕坐上马车走后,凤景爵的眼神瞬间从恋恋不舍,变成了嗜血狠戾,他转身回到院子里,将衣服一件件脱掉,踏进洗漱池内。
季凌站在身后,他不知道凤景爵为什么对宁昕,突然厌恶至极,看来王爷是真的不再喜欢宁昕了,不然也不会让自己代替他与宁昕欢好的。
季凌躬身回道:“王爷属下已经让丫鬟,将床单被褥全部换过了,昨夜的小丫鬟属下也已经派人秘密送往别院了。”
凤景爵紧闭着双眼,微微点了下头。
再次经历过一夜恶战的北疆军营,因为有风寒染和霍祁殇亲自坐镇,将士们的士气倒是逐渐高涨了起来,毕竟各个都是骁勇善战,而且与北狄交战多年。
只是经过这几次的战役,士兵们却是打得格外吃力。
此时军营主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乔毅与张清淮两人相视一眼,都垂眸不敢作声。
霍祁殇看了眼张清淮还在流血的胳膊,沉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张副将赶紧找军医去包扎吧!”
“是,末将遵命!”
两人走后,凤寒染才开口问道:“你也察觉到了?”
“是,不然北疆军和北狄士兵交战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越打越吃力呢?”
“而且北狄似乎对我们的布防格外了解!”
凤寒染点头,“是的,只是这人是谁?与镇国公的失踪又有没有关系呢?”
霍祁殇眸光骤然一缩,“看来,我们只能先一边应付北狄军,一边仔细查找出这个内奸了。”
“只希望能尽快找到父亲,也许他那能有线索。”
此时北疆军营外,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年,背着一竹篓的草药,在军营门口关卡处张望。
旁边站岗的士兵,立刻面容肃穆的喊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离开。”
小少年不但没走,反而大着胆子往前走过去,“大哥,我是这附近的村民,听说你们在和北狄打仗,正好我从离山上采了一筐的止血草药,想送给你们这的军医,你看可以吗?”
刚才还面容冷厉的两个士兵,看着小少年身后结结实实的一筐新鲜草药,不禁疑惑道:“小兄弟,你这一筐草药,要是拿到药铺里面能卖不少钱呢,你怎么平白无故送到我们军营里啊?”
小少年圆圆的小脸立刻落寞了下来,声音哽咽道:“不瞒两位大哥,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在战乱时,被北狄人给害死的,只留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
“现在知道北狄人又丧心病狂的卷土重来,虽然我身子单薄,不能像大哥们一样上阵杀敌,但是我就想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当是为爹娘报仇了。”
两位士兵见他说得言之凿凿的,不由心下动容,北狄人的确是凶神恶煞,丧尽天良,连普通的小孩妇女都不放过,烧杀抢掠无所不作。
其中一名士兵缓了口气说道:“军营重地你进不去,但是我们相信你的一片心意,你等一下,我去请示容军医。”
小少年刚才还阴云密布的小脸,立刻绽开一抹甜甜的笑意,颊边还隐隐露出两个小梨涡,看得两个脸色黝黑的士兵,都怔愣了下,这小少年怎么笑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刚才说话的士兵瞬间回过神来,羞恼的低下头,立刻跑进了军医容时所在的营帐里。
此时正在给张清淮包扎伤口的军医容时,仔细叮嘱道:“张副将记得伤口这几日不要碰水,而且要每天都来换药。”
张怀清撇了撇嘴,“男子汉大丈夫,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容时温润如玉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上的动作不像是在包扎伤口,倒像是在优雅的作画般从容,声音轻柔道:“张副将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张清淮方正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恼怒,不免小声嘟囔道:“他娘的,也不知道这些北狄狗崽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杀完!”
容时手上的动作一顿,帮他包扎好后,轻声说道:“二十年了,他们蛰伏这么久卷土重来,总归是要打一阵子的。”
营帐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容时不由转头看去,只听一名士兵在门外说道:“容军医,军营外有一名附近村庄的小少年,说采了一筐止血的草药送来,您要去看看吗?”
容时起身掀开营帐的帘子,欣喜道:“真的吗?”
张清淮也跟着出来,沉下脸来,蹙眉问道:“什么附近的村民,一筐草药你就过来敢过来禀报了?万一放进军营来,再是什么北狄的奸细怎么办?”
士兵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拱手道:“掌副将,是属下考虑不周,还请副将责罚!”
容时立刻打圆场道:“张副将,现在两军交战,战场上刀剑无眼,伤员每天都有增无减,止血的伤药更是紧缺。”
“不如我去看看再做决定,如果是真的,那也是村民的心意啊!”
张副将见容时坚持,只能点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好,那就有劳张副将了。”
容时和张清淮一起走到军营门口,看着眼前瘦削的小少年,不由蹙眉问道:“小公子,为什么要将这么多草药送到军营里来,怎么不拿到市集上卖钱?”
小少年将刚才说过的理由再说了一遍,谁知刚说完,张清淮就抽出手中的剑,锋利的剑尖抵在小少年的脖颈处,眸光犀利的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小少年看着抵在自己雪白脖颈上的剑,小脸煞白道:“我就是来送草药的村民,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要杀我啊?”
张清淮冷哼道:“这么多止血草药,如果你只是个普通村民,拿到集市上可以卖不少钱呢。”
“而且你年纪轻轻,应该未及弱冠吧?北狄二十年前被我们大将军,带兵打回北狄王庭,你父母怎么可能被北狄人残害至死?”
“说,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