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凉凉勾唇:“死了就秘密安葬了吧,她本来早就是个死人了!”
于公公僵着脸,回禀道:“武安侯世子伤心不已,此时正在殿外求见。”
凤帝眉头微蹙,抬眸道:“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
裴千珏双目通红,神情悲痛的大步走进来,见到凤帝,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落下两行清泪,声音沙哑的哭喊道:“陛下,我母亲遭奸人所害,还请陛下为我母亲做主啊!”
凤帝乌黑的眸子里顿时一暗,绷紧了嘴角:“千珏,你先起来!”
裴千珏听出凤帝声音里的一抹威严,也不敢再哭喊,立刻站起身,只敢红肿着双眼,偷偷看向凤帝。
他子嗣本就少,裴千珏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是最像他的一个,凤帝敛眉解释道:“不是朕不去追查,只是你母亲的身份,不方便如此大动干戈的去追查真凶。”
“刚才朕也听于公公说了,从你母亲的伤口情况来看,她这更像是自杀!”
裴千珏神色微愣:“陛下,怎么可能呢,母亲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呢?”
凤帝的黑眸危险的眯起,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弧度,为什么会自杀,估计是觉得自己的罪赎清了吧。
不过在他的心里,她的罪永远都赎不清,如果不是她,清清怎么会连最后一丝机会也不给他!
凤帝盯着裴千珏,声音低沉道:“千珏,逝者已矣,就让你母亲早点入土为安吧!”
“好了下去吧!”
裴千珏脸色血色尽失的拱手道:“是,陛下,微臣遵旨!”
走出御书房的裴千珏,双手攥得紧紧的,脸上悲痛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脸色。
他眼神晦暗不明的,回头瞥了眼御书房的方向,他以为母亲被凤帝金屋藏娇快二十载,凤帝对母亲肯定是情深意重的,结果今日看来,凤帝对母亲的死,好像过于无动于衷。
那他怎么办?母亲在时,凤帝再怎么也会顾念母亲,迟早有一天会认回他的,但是现在,母亲骤然离世,凤帝更是对让他认祖归宗一事只字未提,凤帝子嗣不多,难道他就一直不打算认回他了吗?
还是说,上次云大小姐的事,让他大失所望,所以凤帝才会始终不提此事?
他明明说过,他是最像他的儿子,还是说在凤帝看来,没有能力的人,认与不认都无甚区别?
看来,他不能再错失机会,他得体现自己的能力,这样才能早日拿回自己的皇子身份!
此时云府三房西院内,“砰”的一声巨响,送饭的丫鬟摔倒在地,云芊放下手中的花瓶,着急忙慌的将丫鬟的衣服脱了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
等到将髻梳成丫鬟的双丫鬟后,云芊提着食盒低垂着脑袋,快步走了出去。
她要去找千珏哥哥,不然下个月她就真的被送入瑞王府了,那天在华音殿,自己让凤云煊颜面尽失,他对自己深恶痛绝,所以以他脾气急躁的性子,肯定会折磨死她的!
门口的护卫却突然伸手拦住她,问道:“这么快?二小姐都用完了吗?”
云芊身体紧绷着,拿着食盒的手上力度也加重了,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低垂下眉眼,躬身回道:“是,二小姐今日用得不太多!”
护卫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危光,不动声色的退开:“好,走吧!”
云芊刚才紧绷的身体瞬间的美好如释重负,赶紧拎着食盒,快步走了出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刚从侧门离开云府,这边云卿和云老夫人就接到了消息。
云老夫人面色阴沉的挥退护卫,眼底顿时冒出一层怒火,越想越气愤不已,重重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道:“混账东西!”
“我待三房一直不薄,从未因为是庶子就苛待于他们,谁知竟然养出了个这么不知廉耻,吃里扒外的东西!”
云卿轻抚云老夫人气急的心口,眼底情绪剧烈的一颤,轻声安慰道:“祖母,您先别急,她罔顾云家多年养育之恩,背叛家族,被人诓骗却还执迷不悟,终归是会恶有恶报的!”
云老夫人握住云卿的手,眼神狠厉,恨声道:“卿卿,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云家不能留!”
“就怕她进了瑞王府,也会不安分,再招惹出其他事端,祸害到云家。”
云卿看云老夫人话,猛点了下头:“祖母,我明白了!”
云芊靠着伪装,很快来到武安侯府外,正好碰见刚从宫里回来的裴千珏,她本就被关押数日,面容憔悴,又一路奔波,脚下一个踉跄竟直接撞到了裴千珏的怀里。
裴千珏眼神嫌恶的,一把推开投怀送抱的丫鬟,小丫鬟抬起苍白柔美的小脸,小声喊道:“千珏哥哥!”
“是你?”
裴千珏看到竟然是云芊,眼眸深处的厌恶稍纵即逝,他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赶紧拉起云芊,将她塞入了马车内,掀开帘子吩咐季凌:“去小院!”
季凌闻言,心下了然,眼神暗沉的立刻驱赶马儿,前往那座偏僻的小院子。
云卿此时已经在这座小院子里隐匿多时,她也是前世偶然知道,武安侯府里人多眼杂,一般裴千珏处理麻烦,都会将人提到这个隐蔽的小院里来杀。
这也是云卿那天宫宴后,为什么第一时间就能找到被裴千珏带走的宁雅,还有珍珠的原因。
云芊坐在马车内,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衣衫,小手捏紧衣角,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身旁正襟危坐的裴千珏。
裴千珏深沉的眉眼微抬,声音似有所指般:“芊芊,你不该再来找我的!”
云芊心下猛地一僵,想到华音殿那日的事,伸手拉住裴千珏的大手,心下慌乱道:“千珏哥哥,那夜我是真的遭人陷害的。”
“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知道的,我为了你什么都不愿意做,连云家都可以抛弃!”
裴千珏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眼神晦暗,伤心道:“那夜的事,你让我怎么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