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珏刚回到武安侯府内,就被眼前一胖一瘦的兄弟俩给拦住了。
裴千帆肥硕的圆脸上,面露讥讽道:“大哥身为我们侯府的世子爷,既无官职,又没为侯府办差,这几天竟还调动侯府那么多护卫,真不知道大哥你这个废物都在忙些什么呢?”
“是啊,大哥!”
裴千帆旁边的裴千钧,瘦削的脸庞阴沉着,跟着附和道:“大哥,你虽是挂着侯府的世子之位,但是还是不要动不动兴师动众的,这让外人怎么看我们武安侯府呢?”
裴千珏目光冷厉的凝视着,继母生的这对双胞胎弟弟,眸色瞬间冷沉如冰霜般:“我是武安侯府的世子爷,至于我要做什么,应该跟二弟三弟没有任何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
“我们武安侯府现在已不如当年,大哥不谨言慎行,还天天在外这么高调做事,到时候我们武安侯府若是被其他人给盯上,倒霉的岂不是我们所有人吗?”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尖锐话语,裴千珏满脸讥讽的冷笑一声:“你们放心,有什么事,我裴千珏一人承担,你们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被裴千珏猛地一噎,裴千帆和裴千钧顿时怒火中烧,呵斥道:“你……给你脸不要脸,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世子呢?”
“不是我说,你娘都死那么多年了,你早该让位了,叫你一声大哥,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裴千珏身后的季凌和朱秉,立刻抽出手中银剑,抵在了裴千帆和裴千钧脖颈上,吓得两人立刻脸色煞白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裴千珏面色冷沉的,冷笑一声:“干什么?刚才不是挺横的吗?这下又怂了?”
“我告诉你们,如果我是废物的话,那你们俩就是废物中的废物!”
“你们干什么呢?”
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武安侯裴济眼底冒出一层火焰,大步走到裴千珏面前,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怒斥道:“还不让他们把剑放下,这可是你的亲弟弟!”
裴千珏抬起一只修长的手指,摸了下嘴角被打出的鲜血,“呸”了一口血水,抬起阴鸷的眉眼,犀利的直视着眼前的裴济,嘲讽道:“哼,亲弟弟?”
“从小到大,你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袒护他们,即使他们再挑衅我,中伤我,打压我,你都选择视而不见!”
“但是我一旦反抗了,您就立刻跳出来,袒护他们两个蠢货!”
“我以为是因为我母亲去世得早,所以你才不喜我的,后来我才知道……裴济,你配打我吗?”
裴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离,只剩下一个无法置信的震惊神色,他颤抖着嘴唇,目瞪口呆道:“逆子……你……你在说什么?”
裴千珏上前一步,凑近裴济,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冷哼道:“裴济,你以为本皇子是你想打就能打得吗?”
裴济吓得直接瘫软在地,指着面色晦暗不明的裴千珏,结结巴巴道:“你……你都知道些什么,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裴千珏身姿优雅的蹲下身,俊逸的脸庞上满是狰狞:“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哈哈哈哈哈……”
看着裴千珏趾高气昂的走远,裴济双手紧紧攥住,指节白,如同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无声呢喃着:“造孽啊!”
夜晚如同黑色的丝绸,神秘而深邃。
裴千珏光裸着健壮的身体,坐在洗漱池内,双眸紧闭,眉头紧紧蹙着,似在回忆什么痛苦万分的事情般。
记得那还是五年前,他又一次被继母冤枉,说他仗着世子身份,欺压弟弟们。
他知道继母其实早就看不惯,他这个占着世子之位的原配嫡子了,所以动不动就会栽赃陷害他!
但是他没想到,父亲在那天,依然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又一次听信了继母和弟弟们的谎话,将他毒打了一顿后,就关入了漆黑的祠堂里。
那一天可是他的生辰,父亲不但不记得,还为了袒护弟弟们打了他,所以他特别伤心!
他犹如疯了一般逃了出去,天空即使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也不管不顾,一心只想去到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别院里,缅怀最爱他的母亲。
谁知他在别院里,却看到了令他改变一生的一幕……
自从母亲死后,就被锁上的荒废别院里,竟然有明明灭灭的灯火闪烁,他翻墙爬了进去。
就看到了母亲活得好好的,柔顺的依偎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怀里,熟稔的轻抚着中年男子的胸膛,叙说着多日未见的爱意。
他的心底刹那间染起一抹恨意,他以为是母亲背叛了父亲。
全然不顾他在裴家,被父亲冤枉,被继母陷害,被继弟们欺辱的艰难处境,假死之后,换了个身份在别庄里和情人长相厮守。
只是当他看清中年男子龙颜凤目,天姿英的样貌时,他吓得当场瘫软在地,因为中年男子竟然是当今圣上凤萧!
母亲和陛下……
他被暗卫现,带到了陛下面前,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母亲竟然将他拉起来,告诉他,陛下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应该叫凤景爵,大邺排行第七的皇子。
气宇轩昂的陛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对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爵儿,你不管是长相还是品性,都是最像朕的皇儿。”
从那一天开始,他的目标再也不是武安侯府这方寸之地,他是凤景爵,陛下的第七皇子,他要为自己谋划,他要重回皇子之位,王爷之位,乃至于后面的太子之位,九五至尊之位!
是的,他要做,就做大邺最尊贵的人,从此以后,他不允许任何人轻视他!
一只纤细修长的柔夷,慢慢轻抚上他宽阔的肩膀,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裴千珏的喉咙不禁上下滚动了下。
仿佛不再满足于此,裴千珏立刻扣住宁昕的楚腰,将宁昕整个人揽进他的怀里。